不确定因素太多,江夏王是个老女干巨滑的,可他毕竟不是天生反骨,只求现实安稳而已。
要说他在建康城里甚至皇宫小范围内兴风作浪,谢显还信,风险小收益高。
可摆明军马,列开架子和大梁正统割席,江夏王都没有那个资本。
当然这些谢显都不敢和永平帝说,怕他直接给江夏王逼反了。
本来永平帝就够防着江夏王的,还是谢显苦口婆心地劝,永平帝才把江夏王给放出去打样儿给临川王看。万一这时候永平帝再有些小动作,真就不用考虑雍州那边的局势,双手奉送相当于送给北吴了。
谢显没处说永平帝去,以前看着还挺好的,谁知道燕雀湖掉湖里那一下子不光把胆给掉没了,疑心病也日益严重。
他现在还小,大权旁落,真若有朝一日得握大权,只怕早年间这些功臣良将都得让他杀个干净利落。
江夏王之所以坐守雍州固然有局势复杂之故,只怕他自己心里也在犹疑。
可惜,人在局中,他的这些犹疑又何尝不在他人眼中?
谢显叹了口气。
有时人就是私心杂念太多,反而失了往日的精明,看来他日后可要引以为戒。
“戒什么?”萧宝信问?
谢显回过神,“当断则断,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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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九月,总算有好消息传回来,北吴退兵了。
这其中还是杨劭立了大功,萧司空在前线与北吴列架子厮杀,他则奉命跨过大后方直接把北吴的粮草一把火给烧了。
北吴本来这仗打的就辛苦,全凭吴王一口气强撑着。
这下粮草一没,再被萧司空偷袭,里外夹攻,北吴全面溃败,被萧司空与江夏王合兵追击打的落荒而逃。
萧司空更是趁机推到了潼关前后,打下来了北吴七八座城池。
永平帝终于松下一口气,没被人端了老巢,闹了内贼窝里反就好了。
至于再是否继续追击,几乎朝野共通的一个意见就是适可而止。
大梁打了几年的仗了,可以说永平帝登基几年就打了几年,大梁国库空虚,真打不起了,占点儿便宜见好就收吧。
当即永平帝下了圣旨。
临川王反,死了一批,清了一批,和北吴军对垒又死了一批,荆雍两州立刻就腾出来不少空位,都不用永平帝有什么表态,建康城的世家都快抢破头了。
萧宝树是不能留在荆雍两州的,永平帝表示自己受不住皇妹一句一句的昏君了,那是戳他肺管子。
虽说是亲妹子,听多了也是怪刺耳扎心的。
再者他也不想萧家出两任刺史,向来没这规矩。
萧宝山为人无趣又古板,但还在四平八稳,在江州几年挣扎着也算打下了根基,这时候调他回来有害无益,且让他舒坦地坐享高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