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眼看火侯差不多了,这才上前道:
“三叔别介意,宝信一向快人快语,有得罪之处还望三叔海涵。”
“我能理解三叔失子之痛,可是……您再想想,我若真想动手杀人,不会让人找到任何语据。谢宁,的确不是我杀的,虽说我恨不得杀了他。”
是他下套没错了,但他真没亲自动手。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为何要对生产在即的长嫂痛下杀手?当时我不在建康,不在府里,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他。”
“所以三叔方才质问我的那些话,我并未反驳,甚至也在反省,为何没有事前察觉谢宁的狼子野心,反而要靠天意,要靠旁人才能发现这些,是不是谢宁做的再隐蔽一些,我就失去了宝信和一双女儿。”
“这是我的失误,我的耻辱。”
谢三爷又憋了一口血。
赶情人家还后悔没杀……
“这怪不得你,人心叵测。”萧宝信柔声安慰谢显,夫妻俩当着谢三爷的面可谓是做戏做足。
“你又不是神仙,谁心怀恶意还能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即便谢宁进府里住下,你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你又如何得知呢?”
“总之是我的失误,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人钻了空子。”
谢三爷咬牙,膈应。
“三叔……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说的,不管三叔信不信,人不是我杀的。”谢显沉声道:“但我可以说,这人绝对居心不良。没凭没据,又何从指证,又是这么严重的指控——”
“也不是指控,是我与九郎在如意楼饮酒时,听人说的。”
谢三爷忽然后知后觉地道:“不可能是九郎在暗中捣鬼啊,如意楼还是我提意去的呢,你们别想偏了。”
“可能,就是机缘巧合。”
萧宝信呵呵:“三叔倒是与九郎叔侄相得。若阿郎能得三叔如此信任……想必先去的公爹就能放下心来了。”
把谢三爷说的一脸臊得慌。
不是不想亲近这亲侄子,俩人性格爱好都不一样,凑不到一起去啊。
小时候他不是没亲近过谢显,也就五六岁的时候吧,每每都被他一脸‘你是智障吗’的眼神给臊一脸。饶是他脸皮再厚,也不想总上前找不自在啊。
更不要说谢显长大,性情一度极孤傲的时候了,那是什么人都不放眼里的。
长年累月下来,谢显越发出众,叔侄俩也越发的远了。
“夫人言重,三叔三婶都已经做的很好,足够包涵我了。”谢显难得替谢三爷说话,是真怕萧宝信把谢三爷给说动了,以后常来常往……
他是真的怕。
自来他也不是什么亲情浓厚的,不远不近的距离,挺好。
真热乎的像谢九似的,动不动还要陪酒陪聊,这都不是他强项,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