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皇后拢了拢头发,面容悲凄:
“是我,请人召谢仆射进宫……皇上他早有言明,若然一旦发生突变,必定第一时间将谢仆射请进宫主持大局。”
江夏王:“恕老臣直言,娘娘与谢仆射有姻亲在,这话我实不大相信。哪怕皇上信不着我等,难道信不过自家嫡亲的兄弟豫章王?皇上正值英年,怎会将此不吉利之事宣之于口?”
别人不知道,在座的谁不知道永平帝怕死怕的要命,还能将身后事摆的四平八稳?
他是想活的四平八稳,谁也别威胁到他的安全。
真考虑到万一他死后……他能把自己吓死!
“而谢仆射又是何时进得宫来,缘何许久不曾出面,直到方才才现身,这中间又在忙活什么?”江夏王看向萧皇后:
“娘娘,又是何时知晓皇上——驾崩的?”
豫章王:“是不是先安排人将皇兄收敛了,这般摊在龙床之上……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正是。”萧皇后轻声道:“我已经召见礼部尚书进宫,着他来办。”
“国不可一日无君。”江夏王道,“这也该是提上日程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可是无论是嫡是长,稚子年幼,最大的也不过三岁,又懂什么……”
“依臣之见,不如兄死弟承及。”
豫章王惊讶地看向江夏王。
多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禀娘娘,两位大王和卫将军,皇上自从上一次用药过量,一向谨慎忧虑,关于皇位早有安排。”
豫章王并不吭声。
反而是江夏王眯起了眼睛:“从未听皇上提及。”
“最近些天,皇上……”多福哆哆嗦嗦地把头叩到地上,不敢抬头。其实这事儿就是真的,防的也是你江夏王,装什么懵啊。
“才有此打算。”
“皇上是如何安排的?”萧皇后忙道:“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遗诏就放在了太极殿正殿匾额后面。”多福道。
江夏王:“何时放的?那么高的匾额总不会是皇上亲自放进去的,那又是哪个放的?那人可知道那是遗诏?”
多福抹了抹汗,虽说当着永平帝尸身的面撒谎理应算是欺君,可是君都死了,他这小命还得继续呢,欺就欺吧。
“是是、是骁骑将军诸葛术。”
江夏王冷笑:“哦,原来是谢仆射的妹婿。”
“骁骑将军功夫高,人又忠诚,甚得皇上看重……”
一句一句敲打在江夏王身上,皇上不信谁,就他呗!
“皇上何时驾崩,如何驾崩,皇后多有隐瞒,这之后种种又如何让人采信?”江夏王是通篇下来,一个字都不信。
“皇上是大梁的皇帝,不是有心人士想只手遮天以权谋私的手段!”
这其间谢显一句话也不曾说。
萧皇后猛地一拍桌案:“江夏王是何意思?皇上尸骨未寒,你就仗着皇室宗亲的宗正来欺负我不成?!”
“瞧瞧,皇后身边有谢仆射,谢仆射有诸葛术,萧宝树,还有多福……”江夏王别有用意地扫了眼趴地上吓的直打哆嗦的多福。他看走眼了,想不到多福竟是谢显的人。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