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今天的场面。
在纳西恩看来,正在别墅向自己射击的那个枪手无疑是尽责的,尽责而警觉。
但也仅止于如此而已。
他威胁不了纳西恩,350米的距离是纳西恩保持准度的极限,对那个枪手来说则远远超出了极限。
他的反击是徒劳的,完全没有命中的可能,反而因为在射击过程中需要探头,已经有两次险些被纳西恩射中。
射中意味着死亡,这只是时间问题。
纳西恩百无聊赖地哼起歌,放下装填完的那把枪,从手边捡起第二把。
他突然听见了一道极细极微弱的木料磨擦声,位置……来自塔下。
纳西恩怔了一下。
钟楼的塔尖与塔门仅有一条细长盘绕的木质楼梯连接,因为年久的关系,踩在上面确实会有尖涩的磨擦声。
但那种声音比起刚才所听到的应该要大得多,就像这条楼梯随时会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人听漏过去。
可刚才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猫?狗?老鼠?又或是……脚步特别轻盈的人?
纳西恩的表情变得慎重。他缓缓放下枪,在放枪的同时起身,从腰间抽出自己最信赖的枪刃,指扣扳机,护住胸前。
他已经摒住了呼吸,脑海里反复推敲着幻听的可能。
幻听的可能性大于七成。
圣卡洛斯的夜巷没有行人,今晚的枪战和动荡又让没睡的人老老实实自囚于室,连零星的走动都绝了踪迹。
这种情况下,派在东西南北的暗哨们肯定不会错过接近钟楼的人。
而且这时候有谁能追踪到钟楼来呢?
港务局上下的活人几乎被团长杀光了,少数活着的也被压在别墅内。
码头上倒是有大量水兵聚集的影子,但那里火光散乱,映照无序,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他们想要组织起来显然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要塞里的另外两位就更不值得关注了。
夜色藏不住枪声和骚乱,他们至今没有动作,今夜都不会有及时的动作。
如此看来,似乎只可能是乱跑的动物了……
纳西恩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靠向楼梯口。
“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安分的小东西……”
寒芒乍现!
一点寒芒在纳西恩探头的瞬间闪现,化作一道殷红的流影,直射向他的眉心。
那道红光太快,太疾,纳西恩根本来不么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红光抵近。
叮!
有枚宽刃的飞刀从天而降,擦着纳西恩的脸颊击打在红光的端首,发出声清脆的鸣响,两相坠落在地面。
钟顶上有个嘶哑的声音低吼:“纳西恩,退!”
纳西恩连滚带爬向后退去,就在退的一瞬间,黑烟弥空,海娜倒持着短刀,从楼梯口的黑暗中直袭而上。
几缕散碎的头发飘落下来。
纳西恩直愣愣盯着飘落的头发,又越过头发,看着那个灵巧得不似人的咖啡色死神。
嗡!
挂钟轻颤,有道矮小的灰影从钟上疾落,落在纳西恩与海娜中间,把两人的视线正中切断。
这个人穿着与海娜相似的宽大罩衣,是纯粹的灰色。头戴着遮挡头脸的罩帽,身材矮小,像个孩子。
他像野兽一样佝偻着前倾,两只袖袍随风轻荡,露出两柄海盗们最爱用的铁钩,寒光闪烁。
海娜翻身落地,眯着眼打量他。
“你是猎兵的保护人么?”
“我是影子武士扎尼因。”他用嘶哑的嗓子回应道,“看你的动作,是阿萨辛?”
“阿萨辛海娜,海娜.耶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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