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三十二岁之后的足不出户,加曼爵士一生育有五子三女,排除夭折的,共有三子一女在各自领域拥有自己的人生。
长子菲诺.加曼,天主教徒,爵士皈依那年18岁,被斯塔万格教区膺封为护教骑士,自那年起便获选为斯塔万格镇议员。
次子莱明顿.加曼,新教徒,皇家陆军,当时年仅15岁,被调往哥本哈根从役。时至今日,他官居皇家掷弹兵第三团团长,上校军衔。
三女贝塔娅.罗尼斯,新教徒,出生于爵士恢复爵位之后,受家族干预远嫁斯德哥尔摩,与拥有皇室血脉的罗尼斯伯爵结为夫妇。
幺子埃迪……
埃迪.加曼,埃迪.罗根,爵士最疼爱与厌恶的儿子,斯塔万格的蹩脚医生,德雷克商会草创成员,非洲分会会长,都是对他的称呼。
他与贝塔娅同胞而生,作为爵士子女中最有主见的一个,12岁便公开了自己的信仰。他信仰弗雷,阿斯加德的胜利之神。
这个决定让爵士欣喜若狂,尤其在几乎断绝了与长子次子的交往,连最疼爱的女儿都被家族拐走之后,爵士越发宠溺埃迪。
埃迪凭着爵士的宠溺浑浑噩噩了28年,然后与爵士爆发了第一次冲突。
洛林身陷赫巴西,他被阿方索子爵蛊惑,企图分裂德雷克商会。事件虽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但爵士把他逐出了家门,也逐出了维京人的斯塔万格。
此后数年,埃迪一直在寻求父亲的原谅,他失去了姓氏,就用爵士的名字作姓。
他的努力多少有了一些回报,天长日久,父子渐渐重归于好。
然后就是八个月前,埃迪告诉爵士他将去非洲发展,爵士一怒之下又把他轰出家门,也是在那天晚上,爵士中风。
病榻上的爵士禁止下人和朋友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埃迪,埃迪一直不知道父亲的病情,连爵士身死,遗愿中也明确表示,不希望埃迪出现在追悼会上……
但洛林最终还是通知了埃迪,他没有出现在追悼会,而是等在了修道院的那片草坪。
看到埃迪出现,爵士的两个儿子震惊万分,洛林笑着让他们稍安勿躁,取出爵士的遗嘱,展开。
“你们都知道爵士不想让埃迪出现在追悼会上,但遗嘱的内容与他有关,请他来是我的决定。”
洛林对沉默的埃迪点了点头,让众人站成一圈,以长幼为序,最后是搀着母亲的埃迪。
“遗嘱。”
洛林清了清嗓子。
“菲诺,我的长子,你在斯塔万格镇上有远胜过我的名望,家族的爵位早该给你。还有我在镇上的店铺、庄园和远郊的那片猎场,你早就在使用它们了,现在,它们将属于你。”
“莱明顿,我强悍的狂战士,你比我年轻时更强壮,陆军很适合你,维京的血脉即便不在船上,依旧比其他生灵强壮。”
“在我中风的时候,我的捕鲸人小朋友把北欧最赚钱的哥本哈根交易所一半的利润划到了我的名下,让我安享晚年。现在它们是你的了,希望黄金能让你明白,即便不去抢劫,维京人也能过得富足。”
“贝塔娅,那些该死的天主兄弟几乎不让我知道你的消息,你母亲给你的信都被伯爵的管家截留,那些卑鄙的奴隶想让你觉得父母不再爱你,那是错的。”
“但我确实不能给你更多的东西,那些贱东西不希望你和阿斯加德联系太深,怕你会影响我的外孙……德雷克欧西北分会在北欧的15%利润是我的财产,我猜想这应该是一份不错的嫁妆,没有信仰,又能让你在与伯爵的婚姻中掌握足够的话语权。”
洛林把属于他们的遗嘱交到他们手上,有律师上前公证,分别盖上爵士、受益人和洛林这个宣读人的私章。
于是只剩下夫人和埃迪,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安排好奇,因为听起来,爵士几乎把他所有的东西都分了出去。
洛林展开第四份遗嘱。
“西娅,我的挚爱,你陪了我一辈子,无论我是山贼、海盗、叛徒还是爵士,都对我不离不弃。你失去了太多,在我追奉灵魂与先祖的时候,你才是承受了真正伤害的那一个,我心知肚明。”
“你的爱我无处报偿,在我死后,你可以去和贝塔娅住,可以和菲诺或莱明顿同住,也可以留在我们住了一辈子的乌斯坦因,我把修道院留给你,希望你喜欢这件礼物。”
“埃迪……”
洛林展开最后一张纸,扫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
“我知道洛林会让你过来,但我依旧坚持非洲炎热的天气会让维京的灵魂腐烂变质。”
“你该把姓改回来了,只有加曼才能庇护斯塔万格的维京人,因为我们是无情者哈拉尔的子孙,这是你的宿命。”
“去做好它,我没有任何东西给你。”
最后一个字念完,埃迪失声痛哭……
……
隆重的追悼会在埃迪的哭声中走向尾声,爵士登上了去往加拿大的送葬船,前来送行的只有夫人、女儿、埃迪和洛林及他那些与爵士早年相识的伙伴们,海娜、卡门、克伦和拉莫斯。
冷冷清清,与追悼会的盛景大相径庭。
这群人沉默着送走了爵士,又把决定与女儿同住的夫人送上船,至此,码头上只剩下德雷克商会的人。
卡门看着埃迪通红的眼睛,轻声宽慰:“埃迪,爵士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