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舰群5公里!”
“大副令二级战备,取消轮替,甲板人员全体就位,炮手就位,船工就位,非战人员避入底舱!”
“检查你们腰上的固索!检查你们的,也检查火炮的!阿萨辛女人开起船来很狂野,要是被脱钩的大炮碾成肉饼,德雷克不会给你一个便士!”
“敌舰群3公里!”
“冲锋艇下放,拖拽行进!”
“再次检查固索,各位置清点人员!”
“瞭望标记!”
“左舰2900,十一点,标记确认迪亚士号。右舰2700,两点钟,标记确认达伽马号,旗舰锁定!”
“敌葡萄牙海军,74门三级盖仑战列舰二,战列线成型,间距170,缝隙左舵五度。”
“8.2公里外发现策应舰队,五级盖仑驱逐舰四,无增援迹象。旗舰确认达伽马,标记完毕!”
“打开炮门!”
“两舷接战警报!司炮令打开炮门,实心、链弹装填,无令不动!”
“敌舰群2公里!”
“正面受弹警报!打开舰艏挡炮板!”
“操帆令收紧翼帆!撤艏帆!前桅张半帆!纵帆满!”
“火炮就绪!司炮移至艏炮舱,重复,司炮移至艏炮舱,两舷指挥权下放!”
“敌舰群1公里!”
“受弹警报!颠簸警报!侧倾警报!”
“猎兵上桅杆!艉舱封闭!临战!”
“大副令,临战!”
洛林站在他的指挥席,艉楼第三层中央护栏,身前的平台是二层舵位,身后就是整艘船最高耸的艉舱上甲板,纵帆组用来转帆的地方。
乱中有序的号令正一刻不停地传进他的耳朵,他只是闭着眼听,哪怕已经进入到一公里的临战距离,也没有睁开眼的意愿。
不得不说完整而成熟的团队是每一个舰长梦寐以求的珍宝。
从进入战场开始,他只下过一道命令,命令他的水手们在上风处唱歌。
唱什么其实无所谓,无论是统治吧不列颠尼亚还是小寡妇上坟,只要歌声能传过去,让对方尽早发现瓦尔基里进入战场的事实,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个安全的皮尔斯,一个极尽全力的对手。
“旗令贵妇人号静观其变,无令不动。”洛林突然说。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放着光,映衬出两艘横置在海面上的巨大战舰。
“来给我点惊喜吧,葡萄牙人。让我好好看看,我家的大姑娘究竟能迷倒多少男人……”
……
达伽马号上,老迈的斯科拉里中将面沉似水。
不远处的海面上正有一艘被标记成【怪物】的船正在接近。
但她一点都不像怪物。
她有着斯科拉里生平仅见的动人流体,剑艏,盾艉,细长的船身稳定而优雅,看不到半点巨舰该有的笨重舰姿。
造船的人把她打造成了一件艺术品。
平整的船壳通体包裹着金属的构件,水线下是红光闪烁的铜片,水线上是漆黑泛银的铁甲。
这些甲片从舰艏的位置打开,以赏心悦目的曲线向两舷扩张,托起那帆,那缆,那高耸入云霄的粗大桅杆,那直刺向天际的细而长的艏斜桅……
那些无聊的设计师甚至聘请了专业的雕塑家来雕琢她的船艏像,一个穿着金盔金甲,骑着银色飞马的动人女神。
飞马是半身,从翅根以后溶入舰体,马的长鬃和翼展的羽毛纤毫毕现,如俯冲般收拢在身侧,没有对舰艏破风造成任何影响。
女神是全身,直挺着腰杆坐在马背,脸庞上扣拢只露出眼睛的面甲,身体的曲线惹人遐思。
她的左手抓着马缰,右臂向上高举,纤长的手指张开张大,如供奉般托起云和霞光。
艏斜桅和连绵的艏帆就是云和霞光,从她的头顶直刺出来,让人恍惚看到一柄穿云的神枪。
那柄枪叫什么来着?
昆古尼尔!
斯科拉里眯起眼睛,一点也不明白自己这样一个纯粹而虔诚的基督徒为什么没有想起朗基奴斯,反而想起了异教传说中那柄神王的永恒之枪。
或许是因为太过美丽了吧……
他大摇起头:“毁掉她,感觉就像在对全人类犯罪一样。”
“敌舰距离800,降速至7节,航速稳定!达伽马就绪,迪亚士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