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就像婚姻,你以为它是坟墓,最终它却是玫瑰色的花园!”
“没有婚姻!你们永远不知道浪漫与亏歉交织的绵长回味,永远不知道书卷与汗液黏连的瘙痒撩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夫人的闺蜜那是何等的美丽多情!”
“我们正夹在两个热情似火的胴体中间,左边是欲望,右边是理性。你在书房警惕着捉奸,回到卧室又想畅游知识的大海……”
“但你今夜只剩下最后的余力,当披星起夜的时候,你会把这点余力播洒给谁?”
大家无可救药地陷入到拷问灵魂的深思。
处男颤颤巍巍举起手:“长官,我觉得应该是闺蜜……”
“嘁!所以你是处男。”
亚查林不屑地退步,一直退到舱室的边沿,把炮位让给扯弦的炮手。
“夫人不怀孕,就不会怀疑自己的美丽。不怀疑自己的美丽,就不会邀请青春动人的闺蜜留宿。闺蜜不留宿,你就无法去书房安眠。你不去书房,又怎么能在温暖的炉火边邂逅那段穿着丝绸睡衣的爱情?”
“不要小瞧了夫人!”他郑重,郑重,郑重其事。
船外的炮声已经停了。瓦尔基里撕开了水雾,在女武神的引领之下,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笔直插进达伽马与迪亚士号战列线的正中。
亚查林嘶声呐喊。
“你的夫人岂会只有一个闺蜜!放!”
轰!
寂野孤响,密云独雷,瓦尔基里开出了第一炮。
二十四磅重的铁铸弹丸从32米外被抛出舰艏四十八磅超重臼炮的膛管,先是高升,越过舰艏与斜桅的阻拦,旋即下降。
它呜呜地旋鸣,精准地让开艏楼,在所有葡萄牙人的眼里,倾斜着砸在离前桅不足1米的甲板前端!
咔啦!
坚韧的主甲板起不到半点抵挡,被烧红的弹丸钻开大洞。
咔啦!
凌乱的上炮舱显不出半分防御,紧连着头顶的天窗,撞破第二个大洞。
咔啦!
弹丸一路斜飞,轰开杂物,开出天窗,斜刺里击中粗大的前桅,前桅震了一下,从击中处爬开连片狰狞的足够塞进手指的巨大裂缝。
那木料开裂的声音在葡萄牙人的耳朵里如霹雳作响,比轰鸣的炮声更加震耳欲聋。
斯科拉里紧张地咬牙,看着前桅若无若有的摇晃……
“幸好,我葡萄牙还有世上技艺最精湛的造……”
“直击警报!”
安其罗舰长打断了他的感慨,那声音完全失掉了仪态,只剩下恐惧,只剩下惊惶。
“敌舰突入,抵近饱合!舰艏直击!”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瓦尔基里切进了缝隙,在孤独的那一声艏炮之后,两舷火炮在达伽马与迪亚士之间放出裂天的轰鸣!
中浪,大风,抵近距离,目标静止。
她与达伽马舰艏的距离只有33米,距离迪亚士宽大的舰艉也不过是112米,就像一把无坚不催的妖刀,只一刀,就把战列线撕成了零落的两半。
这样的炮击在炮手的眼中是如此简单。
如果在平日的练习中抽到这样的考题,他们一定会以为德塞先生又被塞西莉娅夫人榨干了精力,亦或者是先被捉奸在床,再被塞西莉娅夫人榨干了精力。
钢铁风暴席卷过葡萄牙的航海士们。
每舷22次炮击,包括15门改装三十二磅和7门短管二十四磅,混合着链弹与实心弹,在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水泼似洒出去。
达伽马号中弹六发,第一发链弹绞断了艏桅,连续三发嵌进了船壳,一枚三十二磅链弹高飞,从左舷前部扫荡到右舷中部,另一枚二十四磅划出短管炮特有的平直弧线,从正面轰中前桅,不堪重负的桅杆终于惨叫着歪向了一边。
迪亚士号艉部遭受重创,在遮蔽天地的水雾中,在山崩地裂的摇晃下,半间艉楼高高飞起,在空中解体,崩塌,活人与死尸染红了大片海面。
没人知道迪亚士号在那一轮炮击中究竟中了几炮,人们只知道葡萄牙的太阳下山了,伟大的航海家毫无悬念地败给了商人。
“降旗……”斯科拉里的声音像一条溺水的海鱼般可笑,“请那些年轻人本着人道主义的立场……尽可能抢救那些落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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