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在接下来的福迪诺战役中,查理大败而归,以至根本来不及完成他教训那不勒斯雏菊的诺言。
查理来势汹汹却又如此快的卷旗息鼓,那不勒斯的危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喜出望外的那不勒斯人把莫名其妙登上王位,莫名其妙到处逃亡,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复国之君的费迪南迎回了那不勒斯。
至于因为没猜到这种结果,却早早跑到修道院避难的阿方索是不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就没有人关心了。
至少在普通的那不勒斯民众看来,临危接任的费迪南,要比他那个没担当的老子可爱多了。
这些消息亚历山大在西西里的时候。就已经听从那不勒斯来的商人们提到过,而且他甚至还知道些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的事。
譬如这位之前的一切际遇都那么莫名其妙的费迪南国王,过不了多久就会莫名其妙的突然驾崩,从此彻底结束他那莫名其妙的短暂一生。
只是现在看来,估计不等这位国王死掉,也许就会有人要站出来发出反对他的声音了。
亚历山大不认为马希莫是什么反国王组织的成员,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太不靠谱,很难想象有人会指望他去完成什么周密的阴谋计划,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和那样的人就没有关系,至少眼前这几个人似乎就有想要有所举动意思。
“国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甚至认为取得胜利全是因为他的指挥,可事实是自始至终除了一路上抱怨没有把他伺候好,国王没过任何有用的话。”另一个人似乎比之前的中年人还激动,他用力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同时不住对马希莫点着头,好像要从他那得到支持,看到马希莫做出个无奈的动作,他就表现得更激烈了“现在他居然在刚刚回到那不勒斯之后就准备横征暴敛,这绝对是暴君才有的行径。”
“这是尼禄的行径,”之前的中年人愤怒的一捶桌子“这一家人已经让我们一次次的失望了,我真难以想象如果法国人再回来会怎么样。”
“也不是所有王室都让人失望,”刚刚发表过激烈言辞的男人嘀咕了一句,他那双好像常年被什么东西腐蚀显得皮肤干裂的手合在一起,一双眼睛不住扫视桌边的人“腓特烈,至少腓特烈是关心民众的。”
“是呀,伯爵人不错,”马希莫好像想起什么的舔舔手指头,眼睛也眯了起来“我参加过他举办的那些宴会,的确是个很随和的人,特别是对我,伯爵保持了很高的尊重。”
“的对,腓特烈是王室里最好的一个。”
四周的人符合着,于是几个人就开始夸耀起那位伯爵。
亚历山大仔细听着,他没想到随便认识了个人,却听到了这么些东西。
虽然因为水手哗变导致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丢失了,可他的身份依旧还是西西里派往那不勒斯的交涉人员。
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的接近莫迪洛。
现在听到的这些消息,让他多少对那不勒斯的王宫有了大体的印象,没想到刚刚收复国家,那不勒斯王室里就已经隐约出现了层层危机。
亚历山大不相信这些人的话只是他们自己私下里的抱怨,很多所谓民众的意愿,其实就是有人在故意煽动。
而且据他所知,恰恰就是他们的这个腓特烈伯爵,作为前任阿方索国王的弟弟和现任费迪南国王的叔叔,在年轻的费迪南无嗣而终之后,成为了下任国王。
“阿方索不配拥有那么个好兄弟,”那桌上其中有个人显然已经喝的有些多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高举酒杯对着所有人喊着“国王和他的叔叔比起来更是差太多了,让我们为腓特烈伯爵的健康干杯!”
“上帝保佑伯爵!”
立刻有人跟着喊了起来,不过亚历山大注意到也有人显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果然,人群中有个人站起来一边摇着脑袋一边摇着手里的酒瓮:“不,我不认为腓特烈有资格得到这种祝愿,国王也许还年轻,可莫迪罗伯爵会帮助他的,伯爵是那不勒斯真正的智者,哪怕是查理都过宁愿面对更多的那不勒斯军队也不愿意和莫迪洛伯爵打交道。”
亚历山大心头一动,他是他来到那不勒斯后第一次听人提到莫迪洛。
“哦,算了吧,那个和查理勾勾搭搭的家伙,”马希莫桌上的一个人跳起来愤怒的反驳着“他居然主张和法国人谈判,而且还一直留在那不勒斯和法国人来往,上帝知道他是不是收了法国人的钱。”
“不许你侮辱莫迪洛伯爵!”
拿着酒瓮的人大吼着扑过去,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手里那个泥质酒瓮已经稳准狠的砸在对方脑门上,随着酒瓮破裂,酒水四溅,那个被砸的家伙也跟着一头鲜血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人们先一呆,然后四周突然爆发起了一片呐喊!
一场典型的酒馆大乱斗开始了!
打碎的酒坛,推翻的桌椅,男人的吼叫,女人的尖号,一时间所有人都卷进了这场没几个人知道究竟怎么就发生的打斗中,甚至连原本闷声闷气兑水的酒馆老板,都顺手把刚用完的空水罐砸在了一个恰好滚到旁边的倒霉蛋头上。
乌利乌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帮刚刚还高谈阔论的贵族转眼就挥起了拳头。
突然,一个人向他们撞来,虽然亚历山大及时闪开,可那人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扑上来,。
乌利乌终于忍耐不住了,他抓起桌上被撞倒的酒瓶,毫不犹豫的直接敲在那人后脑勺上!
咣当一声,那人应声扑倒,乌利乌则一下跳上桌子对正在混战的的人群大声喊着:“不许无理,我的主人亚历山大·朱里安特·贡布雷老爷,是西西里王国的灯塔守护者,是派到那不勒斯的高贵的使者!”
霎时,酒馆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