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偷偷的看着在场的每个人,他并不打算承认自己是想记住这些人的脸,好在将来老考伦坡回来的时候向他告密,牧师只是希望老考伦坡将来听到他儿子的死讯之后,可以看在自己曾经主持了他儿子葬礼而且还能提供些线索放过他。..
而在房子里,亚历山大在认真的些着他的信。
“大人,让我从这次旅行的开始向您叙述,也许这样有助于您了解究竟在面对什么。”
亚历山大沾了沾墨水开始构思他的‘故事’,既然要让一切变得糟糕,那就不妨让大家都搅进这个糟糕的局面当中来。
因为只有越混乱,他才更容易从其中摆脱出来。
“刚刚离开罗马,我就发现自己的这次旅行并不孤独,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始终在尾随跟踪我,请原谅我曾经猜想过这是否是您因为对我的不信任而派来的人,但是随后这些人趁着黑夜袭击了我的营地,他们甚至使用了大炮。”亚历山大缓缓的写着,他想象着这封信落在亚历山大手中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同时他决定在一些地方稍微篡改一下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前后经过。
事情依旧还是那样,但是只要稍微改变一点,一切也就不同了。
“之后在一个叫谭普拉的镇上,这样的遭遇再次出现,而其中的危险让我险些丢掉性命,”亚历山大写道“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向您邀功,而只是想要提醒您这次旅行从一开始不但困难重重,甚至已经被人发现,他们显然并不想让我顺利的完成任务,而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让罗马继续被困在严寒之中。”
外面牧师单调空洞背诵经文的声音时隐时现的传进屋里,亚历山大则站起来走到立在墙角的康妮欧的画像前,他稍一沉吟弯腰双手拿起画像,然后小心的把它重新挂在原来的地方。
然后他轻轻抚摸着摆放在一边的卧榻隆起的云头雕刻上,感觉着手掌下云头浮雕的起伏,他的脑海里不由再次出现了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时,她那与墙上的画像遥相辉映的半卧姿势。
想到那女人的厉害手段,亚历山大嘴角不由挂上一丝微笑。
他回到桌边,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
“主教大人,我想这些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让你感到厌烦了,不过这些都是必须要说的,因为这都是我接下来向您报告的这场阴谋的序幕,我要向您报告的是:您的至亲,尊敬的卢克雷齐娅小姐的丈夫,佩扎罗的乔瓦尼·斯福尔扎,很可能参与了一场针对您和您的家族的巨大阴谋。”
当写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先停下里看了看自己写的内容,然后才开始继续写到:“我知道这么粗暴无礼的指控一位贵族是很严重的行为,更何况因为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与您的关系,这将会让我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但是不论是做为罗马秩序会议的一员,还是做为您在罗马的同伴,我都有责任和义务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很显然您的亲戚很清楚罗马在这个冬天里的遭遇,更清楚这么继续下去会有多糟糕,但是正是他与桑罗尼矿场的考伦坡的勾结,让罗马人在这个冬天里不得不遭受寒冬的侵袭和折磨,断绝对罗马的供煤并非是因为道路和天气的原因,而是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的阴谋,在这里我甚至怀疑那几座因为雪灾塌陷的桥梁也并非是纯粹的巧合,很显然这其中有这么某种联系。“
亚历山大慢条斯理的写着,他知道凯撒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或者说至少不会完全相信,因为关于乔瓦尼·斯福尔扎有可能背叛波吉亚家的事,凯撒和他那一家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所以他的这份叙述事实的信件,虽然不会被完全取信,但是对原本就已经怀疑乔瓦尼·斯福尔扎的波吉亚家来说,不过是让那个怀疑变得更加确凿而已。
而这一切当中关键的地方,就是之前亚历山大遇到的两次袭击。
如果只有那两次袭击,那么凯撒不会太当回事,他也许会认为这纯粹只是亚历山大自己惹的麻烦。
或是如果只有考伦坡的死,亚历山大的话也不足取信,毕竟他没有任何证据。
但是当前后发生的事完全联系起来之后,一切就变了。
刚刚离开罗马就被跟踪,随后连续遭遇袭击,接着就是桑罗尼矿场场主阴谋截断对罗马的供应,甚至有可能为了这个破坏通往罗马的桥梁和道路,这一切如果说没有联系,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当把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后,得到的唯一答案只有一个:敌人在罗马!
就在罗马城里,正有一群人在阴谋针对波吉亚家,这些人和远在桑尼罗的考伦坡相互勾结,先是利用严冬断煤引起民众不满,试图令波吉亚家陷入困境,然后他们不惜派人半路袭击凯撒派出打通道路的使者,而这一切最后的结果就是桑尼路的考伦坡被发现之后的死。
亚历山大相信从这封信里看,前后的一切都是说得通的。
而最关键的是,不论这封信里写的是不是事实,他知道凯撒其实是“愿意相信”这一连串对乔瓦尼·斯福尔扎的阴谋论。
在亚历山大记忆当中,卢克雷齐娅·波吉亚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的婚姻原本应该还能维持一年,然后才会彻底破裂。
可在派人送出那封信之后,亚历山大不由怀疑那对怨偶的缘分,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在等待回信的这个时候,亚历山大让人好好收拾一下这栋原本属于康妮欧家的房子。
而后很快他就在这里发现了些很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