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疏懒的样子让卢克雷齐娅看上去似乎对亚历山大的到来漫不经心,不过镜子里频繁投向门口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开始还有些矜持的卢克雷齐娅也只坚持到女仆退出房间。
当亚历山大微微用力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自己怀里时,年轻少妇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了一抹瑰丽的红晕。
不过她显然还想保持最后一点矜持,所以当亚历山大吻上她的唇瓣前,她用略显分辨的口吻小声说:“这是给你的奖赏,嗯,就是奖赏你打败了让威尼斯人,要知道我父亲很讨厌他们的。”
你父亲肯定也很讨厌我,亚历山大心里说,或者说他现在也许正想着抓住我之后怎么把我活活折磨死呢。
心里这么想着,亚历山大揽着卢克雷齐娅的两臂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用力把眼前的美人搂在怀里,同时嘴唇不住的捕捉着她唇齿间的芳甜。
“你应该去找我父亲求婚,”卢克雷齐娅把头仰起开避开亚历山大追逐的嘴唇,但是却又被从脖子上传来的麻痒扰得心神不宁“相信我,我父亲会答应的,他很爱我。”
可他更爱他的教皇冠冕和宝座,亚历山大并不为卢克雷齐娅的话所动,而且他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把你嫁给夏桑的同胞哥哥。
亚历山大心里想着,慢慢把卢克雷齐娅放倒,居高临下的看着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望着他的卢克雷齐娅,亚历山大弯下腰啄住她有些滚烫的嘴唇,轻轻舔吮着。
然后他忽然问:“卢克雷齐娅,你知道托姆尼奥家族吗?”
正沉浸在甜蜜拥吻中的卢克雷齐娅只是发出低低的“嗯”声。
直到亚历山大又问了一次,卢克雷齐娅才睁开微眯的眼睛,有些奇怪的说:“你为什么要问托姆尼奥家,他们是过去的比萨领主,不过那都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早些时候的比萨人把托姆尼奥家赶走建立了一个共和国,然后才是扎洛尼家推翻了共和国成为了比萨公爵,然后扎洛尼也被推翻了。”
说到这,卢克雷齐娅微微抬起头用舌尖舔了舔亚历山大耳垂小声说:“现在轮到你了,向我父亲求婚,你可以成为比萨公爵。”
亚历山大喉咙微微发出点声响。
不能不承认,卢克雷齐娅的建议太充满诱惑了,而且到了现在这一步,亚历山大自己也已经分不清他究竟是对卢克雷齐娅本人感兴趣,还是被她的建议吸引了。
抚摸着怀中美人露在衣领外温热的光滑肩膀,亚历山大低下头轻吻在她肩窝的凹处,一阵轻轻的颤抖让卢克雷齐娅的肌肤上浮起如脸上那般玫瑰般的红晕,她伸出手无意识的抓紧亚历山大的肩头,似是推拒又似怕他忽然跑掉。
托姆尼奥家族,比萨曾经的统治者,可是现在,这个家族的人却似乎成了比萨人眼中的笑柄。
亚历山大感觉到卢克雷齐娅的身上开始变得火烫的温度,他的嘴唇轻轻在卢克雷齐娅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帮我做件事。”
“干什么?”
卢克雷齐娅有些迷茫的歪头看向亚历山大,她的唇角碰到亚历山大耳垂,就忽然张口一下咬住。
亚历山大的心微微一颤,他知道卢克雷齐娅也许并不知道这么做会引起男人什么样的反应,这让他在心里不由暗叹,这可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帮我约见托姆尼奥家的人,可以是他本人也可以是他妻子,不过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亚历山大的话让卢克雷齐娅的眼神变得清醒了不少,做为波吉亚家的一员,她虽然一直在父兄的保护下过着很单纯的生活,但是在这个家族的人身体里已经流淌了上百年浸透着权谋的血液,已经让这个家族的人对这种事情有着一种近乎天生的敏锐。
“你要干什么?”卢克雷齐娅小声问。
“我想为比萨做点事情,”亚历山大微笑着说“你不是说比萨缺少一位公爵吗,也许我可以为这座城市找一个。”
卢克雷齐娅隐约听懂了亚历山大的话,她错愕的看着他,为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到意外。
“难道你想让那个托姆尼奥家的人继承比萨公爵的爵位?”卢克雷齐娅先是意外,然后忽然有些愤怒起来“你为了不向我父亲求婚,宁可放弃公爵的宝座?”
亚历山大觉得头有点疼,卢克雷齐娅完全超出常理的联想,让他刚刚觉得自己搂着的是个波吉亚就立刻走了调,看着愤怒的试图从桌子上坐起来的卢克雷齐娅,他只能轻轻用力把她按住。
“听着,我可不想当一个只会帮助别人的傻瓜,”面对不住挣扎的卢克雷齐娅,亚历山大只能尽量小心的不伤到的按着她的身子“不过我也不想像外面那些比萨人那样,他们现在可是完全变成了一群只会到处碰壁的苍蝇,他们现在需要一个领头的。”
“可为什么这个人不是你呢?”卢克雷齐娅有些恼火的问。
“因为不是时候。”
亚历山大轻声说完就封住了卢克雷齐娅的嘴唇,听着身下女人发出的低声呻吟,亚历山大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
我可不想那么快就让别人称为第二个斯福尔扎,或许美蒂奇更适合我。
春天的阿尔诺河沿岸很美,大片大片五颜六色的野菊花争相斗艳,离岸边稍远的地方,会有一些树林点缀期间,沿着阿尔诺河的两岸,总是能够找到被人们长年累月踩出道路,而在河的右岸,则有一条已经存在了将近2个多世纪的大路一直沿着阿尔诺河向两端延伸,这条路两边分别是比萨和佛罗伦萨。
自很早以前,佛罗伦萨人就已经十分重视比萨这个港口城市,作为托斯卡纳这一地区最有实力城邦国家和传统意义上的盟主,佛罗伦萨在历史上曾经多次在名义和实际上统治过比萨,即便是比萨击败了热那亚,成为地中海西岸最有影响的海上霸主的那些年代里,佛罗伦萨对比萨的影响都是深远而又难以抹去痕迹的。
而比萨人对佛罗伦萨的感情则是复杂的,对于这么一个始终笼罩在他们头上的巨大阴影,比萨人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把它彻底搬开,甚至是反过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庞然大物,但是每一次哪怕只是稍微露出点这种意思的结果,往往是那个庞然大物只稍微动一下手指头,比萨就只能乖乖的低头重新学做人了。
佛罗伦萨实在是太庞大了,而从上游经过佛罗伦萨的阿尔诺河则成了控制着比萨陆地上经济命脉的最大弱点。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佛罗伦萨觉得比萨这个小弟不乖,然后只要稍稍在上游卡死通往比萨的河运,比萨就只能立刻乖乖向着佛罗伦萨露出谄媚的笑脸,甚至还要忍气吞声的被予取予求。
所以佛罗伦萨人在比萨是傲慢而又蛮横的,这也已经是多少年来的传统。
但是这一次,做为使者的马基雅弗利却并没有享受到作为一个佛罗伦萨人应得的待遇,他不但根本没有来得及完成政府赋予他的外交使命,更是被人在钟楼里关了大半天,而且还很不客气的驱逐出了那座城市,这让他觉得沮丧之余又暗暗不安。
因为威尼斯人的突然到来不但彻底打破了罗马涅的势力平衡,而且随着深入到了比萨,威尼斯人的到来已经开始威胁到佛罗伦萨对托斯卡纳地区的影响和控制。
在的马基雅弗利虽然还只是个议会中负责外交事务的议员,但是他却已经深深意识了这其中可能会产生的巨大变化。
必须尽快把威尼斯人的动向报告给佛罗伦萨,虽然被驱逐出城,但是马基雅弗利觉得把消息带回去更重要,所以他顾不上深夜里旅行有多么危险,带着随从沿着河边道路向阿尔诺河上游匆匆赶去。
只是随从显然不赞成主人的这种冒险举动,在离开城市几法里之后,他就开始请求主人是不是在附近的村子里先休息下来,毕竟深夜里在荒郊野外旅行实在不是个好主意,特别他们又只有两个人,不论是遇到野兽还是强盗,随从都不认为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虽然心急如焚,不过马基雅弗利也知道随从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在经过一开始的激动之后,他也冷静的想明白了一些事。
很显然威尼斯人的渗透已经是在所难免,而佛罗伦萨因为如今特殊的情况应该也不会立刻做出太过激烈的反应,既然这样他也的确没有太大必要冒险连夜赶路。
马基雅弗利从不是个鲁莽的人,看着黑茫茫的夜色,他只稍一琢磨就同意了随从的建议,于是他们在又面前向前走了两三法里终于找到了个村子后,就在那里停留下来,准备在第二天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这个村子就在阿尔诺河边不远的地方,4月的暖风吹拂进村里,轻轻的风声透过并不牢固的窗子,似乎在不住的催眠,赶了很长一段路的主仆二人很快就因为疲惫躺在堆满草垛的仓库里沉沉睡去,因为疲惫他们甚至连天快亮时有一支军队进入了村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