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打人了!
所有人看着被一剑柄砸昏后倒下去的阿方索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在众人心目中,对于这种当众宣示宣称权的举动,难道不是应该据理力争,先是从自身法理上上溯“自古以来”,然后再通过种种“不可辨驳”来证明自己对某项事务所拥有的毋庸置疑的权利吗?
至于通过浪费口水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论是造谣中伤,还是下毒暗杀,及至到最后公开撕破脸皮用战争解决问题,在这一切之前都是双方都是保持着各自的风度和尊严,甚至即便是在已经你死我活的时候,难道不是也应该遵循做为贵族的体面吗?
可这个蒙蒂纳伯爵却直接上来就砸昏了对方,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阿方索,一时间人们甚至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试图篡夺王位,”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亚历山大微微摇摇头,可脸上的神情却让旁边的人有种没有一丝需要解释的理亏感,然后他向四周的人问“那么给位,你们谁认为比利谢利公爵说的没错吗?”
人们的眼神瞬间躲闪起来,他们很清楚如今的那不勒斯究竟是谁在当家做主,虽然他们都是那不勒斯王室的亲支,的确都有着对王位继承发言的权力,但是在这个与他们自己毫不相干的时候站出来表示对阿方索的支持这种蠢事,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那么就是说所有人都赞成应该由阿尔弗雷德王子继承那不勒斯的王位。”亚历山大再次看看众人,看到有人立刻点头而有人似乎只是沉默不语,亚历山大转身向大主教望去。
双手捧着王冠的大主教立刻注意到了亚历山大眼神中的意义,只是虽然他的确也在心里赞成阿尔弗雷德继位,但是看着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和床上已经尸骨冰凉的腓特烈,大主教一时间居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大主教,我的丈夫应该立刻继位,而且在这种时候,我认为只有立刻加冕才能证明我的丈夫,阿尔弗雷德一世在那不勒斯王位继承上拥有完全合法的地位。”箬莎忽然开口了,她的话让房间里的人们不由全都一愣,他们有点难以置信的看向箬莎。
虽然箬莎在代替阿尔弗雷德主政后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成熟手段,但是在这些那不勒斯亲贵们眼中,她依旧也只是暂时代替阿尔弗雷德而已,尽管也有人对箬莎渐渐表现出对那不勒斯的影响心有余悸,但是这些王室亲贵们却依旧都顽固的认为做为王妃,她更多的还是要依附在丈夫的身上才能享受目前的权力与荣光。
可现在,箬莎却以王妃的身份直接向大主教提出了如此直接的要求,而从大主教虽然有些犹豫却并不意外的神情上,这些亲贵们看出了这位年轻王妃的影响。
很显然,即便是大主教也只是对她的这个建议有所犹豫,而不是对她的这个举动感到不满。
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与权力了?
房间里每个人的神色变得奇怪起来,他们看着箬莎目光和眼神中显出了不明和猜疑。
大主教再次向箬莎看了眼,遇到箬莎的眼神,他的目光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这是个艰难的时刻,在这个时候拥有一位国王是能够让王国克服危机的最好办法。”
听着大主教无疑是表示了赞成的态度,亲贵们相顾对视,他们的目光扫过说完之后就沉默的大主教,看上去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的阿尔弗雷德,还有面无表情的注意着他们这些人的箬莎,最后他们的眼神落在了躺在地上还没有醒过来的阿方索身上,然后他们选择了接受。
看着那些纷纷向阿尔弗雷德弯腰鞠躬的亲贵,箬莎转过身捧起阿尔弗雷德的手跪下,然后把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高贵,受上帝庇护的西西里国王阿尔弗雷德一世陛下,万岁。”
阿尔弗雷德神情复杂的看着箬莎,这一刻他的精神似乎有些清醒了,他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一幕却又知道不是时候,所以他只能伸出手轻轻拉起箬莎,看着和他眼神对视的箬莎,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只是说:“你是我的妻子,所以这王冠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听着阿尔弗雷德的话,房间里的人们纷纷露出了神色各异的表情,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看向箬莎的神色显得颇为古怪。
阿方索想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听到他醒来开始慌乱叫喊的仆人的吵闹声让他觉得厌烦,而稍微一动就痛的钻心的下巴让他又是一阵呻吟。
“这是怎么回事?”阿方索摇晃着做起来,看看这陌生的房间,他有些没好气抓起身边枕头向站在门口向外喊着什么的仆人砸过去“闭嘴,给我拿点水来。”
“殿下,您可醒了,”仆人跑回来在房间里到处找,然后又匆匆把水杯送到阿方索面前“之前真是吓死我了,看到那个蒙蒂纳伯爵把您打倒了,我差点吓的叫出声来,不过幸亏没有出声,否则那些卫兵可能就要把我的脑袋直接砍下来了。”
听到仆人的唠叨,阿方索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是被那个贡布雷打昏了,而在那之前自己刚刚宣布了对那不勒斯王位继承的宣称权。
“那个贡布雷居然打了我,”阿方索摸着肿起来的下巴痛苦的哼了一声,然后爬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他们居然敢打我。”
阿方索的愤怒的话音未落,房门已经忽然打开。
两个卫兵陪着掌印官欧福雷德走了进来。
“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特拉斯塔马拉,我以国王的名义宣布你被以叛国罪逮捕了。”
阿方索愕然的看着欧福雷德,一时间因为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呆在了镜子前,直到两个卫兵向他走来,他才突然意识到出了什么事,然后他立刻爆发出了愤怒的吼叫:“你们疯了,我是特拉斯塔马拉家族的成员,是阿方索国王的儿子,你们没有权力侵犯我,放开你们的脏手你们这些下贱的兵痞,我要让你们为对我的冒犯付出代价。”
“殿下,我劝您现在唯一该做的就是闭上嘴巴,”掌印官走过来看着阿方素,从他被满是浓密的灰白胡须覆盖的嘴巴里说出了让阿方索魂飞魄散的话“殿下,您因为试图阴谋推翻现任国王计划叛乱而被捕,因为您身为特拉斯塔马拉家族成员,国王陛下已经决定赦免您之前的罪行,不过您将被剥夺王室成员的身份而,同时会被驱逐出那不勒斯。”
“国王?驱逐我?”阿方索呆愣愣的看着欧福雷德,然后他好像才明白过来什么大声的喊着“是谁下的命令,阿尔弗雷德吗,他现在是国王了?一个没有正式加冕礼的国王?你们难道要听从他的命令?”
欧福雷德没有理会大喊大叫的阿方索,而是向旁边两个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科森察卫兵挥挥手,在阿方索不住的叫喊声中,两个卫兵把他拖拽着拉出门,在人们愕然的注意下向着王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