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您不这么认为吗大人?”谢尔有些意外的看着无意识摇头的亚历山大“这位公爵可是个英雄啊。”
“那么你认为他是怎么每次都能那么准确的选择对了该站在哪一边的,别告诉我你认为这是一个骑士的正确选择。”
谢尔要说什么,可最后无奈的撇了下嘴。
巴尔干人的确并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笨,特别是在和奥斯曼人周旋了长达半个世纪后,即便是最不开窍的农夫们也变得狡猾狡猾的了。
“可是,您难道认为他是提前就知道会是这样吗?”不过谢尔还是觉得有些不解“要知道如您说的那样,当时女王还没和斐迪南结婚的时候,她可是根本就没有实力和恩里克较量的,那位派蒙尼德唐巴维公爵这么干至少需要很大的勇气。”
“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说这个人可是不简单。”亚历山大的目光又投向窗外,外面大地一片萧瑟,到处都是一层白蒙蒙的薄霜,干枯的树枝看上去毫无生气,很多土地干硬得裂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
“这又是个很糟糕的冬天啊,”亚历山大自语着,他之前已经写信给箬莎,要她斥巨资建造足够能容纳尽量多的粮食的大型粮仓,而这种粮仓从建成到封储足够的存粮,绝不是短短的时间能够完成的。
这样的工作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才能最终看到成效,而在这期间的花费,却好像个无底洞似的根本看不到头。
为了这个箬莎第一次对他的决定提出了怀疑,她担心亚历山大建造这样的粮仓最终不但可能血本无归,而且可能会因为占用的资金过大而导致其他地方出现缺钱的局面,同时她也在怀疑亚历山大怎么就能肯定今后的冬天会越来越冷。
对面这些疑问,亚历山大只能想办法在信里做着一次次的解释,为了能说服箬莎,他给博洛尼亚和比萨-帕威亚大学那些学者写了长信拨了款项,让他们当中一些人对天气进行认真自己的研究,进而希望能够让他们从理论上提出对自己说法的支持。
同时亚历山大也不忘给远在瓦拉几亚的索菲娅写信,告诉她自己可能需要提前征召1501年的巴尔干士兵了。
按照双方签订的协议,瓦拉几亚以每年向罗马涅-托斯卡纳公国提供一定足额的兵源换取对瓦拉几亚的援助,尽管这援助其实是由约瑟夫布契尼的犹太人商会提供,但是犹太人似乎很愿意当这个无名英雄。
在协议里,每一年瓦拉几亚都要向亚历山大提供他所需要的巴尔干士兵,在服役期间这些士兵会得到归他们自己所有的薪水,在服役三年后,这些士兵中大部分就可以返回家乡,而较少的一部分则有机会转为罗马涅-托斯卡纳公国的自由兵。
这些士兵可以选择再为公爵服务十年,十年后他们有权利申请退役离队,同时他们可以选择得到一笔钱,或是一块由公爵赏赐的土地。
去年,也就是1500年,除了从瓦拉几亚带回的军队,他总共征召了大约1500名瓦拉几亚士兵,这些新兵大多被安排到了蒙蒂纳北部和伦巴第边境地区,在分别以贡帕蒂和奥孚莱依为主的意大利北部军团方向上,亚历山大可以说是下足了本钱。
现在,出于这段时间对伊比利亚的官场,他不得不考虑在新年伊始就从瓦拉几亚征招1501年度的新兵。
而且这一次,在他的预计中数量不会太少。
虽然巴尔干人的确吃苦耐劳又价廉物美,可想想与此同时要做的事情是那么多,这些事又都是那么需要钱,亚历山大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一向支持他的箬莎也要在这个时候和他唱反调了。
只是这笔钱是必须要花的。
亚历山大对16世纪印象最深的不是文艺复兴,也不是新大陆,更不是如今还是个小屁孩的马丁路德掀起的那个在后世争议不断的新教运动,而是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一直要延续将近150年的漫长小冰河期。
正是这个时期欧亚大陆的旧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其中与小冰河期的到来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连续几年的过于寒冷的冬季的确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却没有人会知道这种寒冷的天气会持续很久,随着这漫长的天气变冷的气候变化,粮食收成会一年比一年少,直到很多地方出现大范围饥。
人口会在一定时间内迅速减少,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找活路,而人口的锐减带来的将是土地的荒芜和各种农作物的迅速减产。
各国都会陷入困境,而各国的君主们为了摆脱这困境,唯一的选择就是发动战争掠夺别国。
这将是很难熬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没有人知道。
亚历山大知道,所以他不想看到那种结果,而且他更不想在自己躺进棺材的时候还看到自己的儿女子孙要为继续面临这种困境一筹莫展。
所以他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改变这一切,至少要为即将到来的小冰河期做好准备。
“看来得把乌利乌招来了,”亚历山大忽然说了句,看到谢尔脸上露出奇怪神情,他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谢尔,即便乌利乌来了他也不会代替你的。”
“老爷,这个我倒是不担心,”谢尔赶紧解释了一句,然后他看着亚历山大的表情想了想后终于小心翼翼的问“不过老爷,我能先知道一下您看上哪位小姐了吗,这样我可以在总管大人来之前为您先打听一下。”
“什么?”亚历山大一愣,然后立刻勃然大怒“谢尔,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我让乌利乌来就是为要他给我拉皮条?”
“难道不是吗,”谢尔满脸意外,随即有些结结巴巴尴尬的说“对不起老爷,我真是糊涂了。”
亚历山大无奈的看着谢尔,不过不等他再开口,一个前面开路的猎卫兵出现在了车窗边:“老爷,布哈兰瑟的托雷堡到了。”
听到猎卫兵的报告,亚历山大霎时精神一振。
“让我们去拜访那位派蒙尼德唐巴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