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中的北上,并没有如愿以偿。反而是一路向东,过潼关,经弘农,出函谷,入河洛。
单骑孤行,以去洛阳。
这一行的目的,连韦端自己都不太清楚,很可能只是大王的临时起意,也有可能是大王想要借刀杀人。
抛开一切,以往自己做下的事情,足够让大王心生杀意了。这一点自己很清楚,可仗着韦氏在关中的关系,自己常有恃无恐。而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了,年岁愈长,这生死也就看的越淡了。
一车一马一老仆,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中,朝着对面足足近万的楚军行去。
临至阵前,韦端轻身下车,踱步走到处于中央的军中大纛下。
看着仍旧呆在王架上的袁术,韦端不由蹙了下眉头。楚王亲迎,本应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也尽到了礼仪所在。
只是,观其面色,似乎耀武扬威啊!
“大周大鸿胪韦端,见过楚王殿下!”
“以鸿胪卿持节出使吾大楚,却仅车马一辆,人不过两,礼不足金。周王,莫非小觑孤乎!”
袁术说着气话,可脸上却尽是嘲笑。大周也是北方诸强之一,其使节竟如此寒碜。
韦端不为所动,得知自己孤身出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冷嘲热讽。毕竟,大周与楚国的关系,可是水火不容啊。
“楚王殿下,外臣所携之礼,非同小可,焉非在下一人所能带之。”
“嗯?”
袁术不明白韦端的意思,轻嗯一声,迫于颜面,也没有再问及下去。
而是转头看向身侧的长史国相长史刘晔,刘晔心中明白大王的意思,抬首看向韦端,言道:“韦公所言差异,幽冀虽大,焉不能一人携之?”
韦端面色一惊,不由注目袁术身侧的年轻人,逐渐眯起眼睛,回道:“幽冀二十余郡,地挟千里,民众近千万。其之重,何堪万万石,能携之?”
“此事易尔,幽冀虽大,不过舆图一角,天下之二,洪宇一粒。周使何不回奏周王,取之幽冀,绘成堪舆,再行奉吾王乎?”
刘晔不慌不忙,从猜测到韦端来意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捏住了其命脉。
谁知,韦端老来成精,冷哼一声,冲着刘晔就是一顿叱喝:“哼,朗朗乾坤之下,汝一黄口小儿,不知其内,谬谬论侃,妄议天机,岂不为天下笑哉!”
接着,转身又与楚王问道:“楚王出身汝南袁氏,天下名望,礼仪传世。莫非,这便是楚国的待客之道?”
刘晔眼前一亮,这韦端别的不行,推事倒是推的一干二净。辩论不过自己,就将此事转换成礼仪之道,转危为安。
啧啧~
可旁边的袁术就没有拉不下面子了,刘晔与韦端的辩论,真要挑起刺来,楚国确实有失礼之处。然而,这是辩论啊,辩论不过就拿他事当挡箭牌,韦端也不怕别人笑话!
“罢了罢了,二位高谈阔论,孤心甚喜。不过今日周使远道而来,吾大楚万万不能失了礼数。”
袁术暗叹一声,只能揭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