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摆了下手,悠悠说道:“来,助本公上城。”
“司徒,门楼风寒,贵躯要紧啊!”
“哎,大敌在前,本公若不能坚守城墙,又有何人敢守?另外,天子行犒,不见诸将士何以赏之?”
“这.....诺!”
校尉应诺后,当即冲着门洞附近的手下招了招手,唤来几人。
有人帮忙,王允那只能乘坐一人的架撵,也很快登上三丈有余的晋阳城墙。最终,停落在门楼正中,在此处可遍观赵军营垒。
“去吧,将陛下准备的犒赏,赐予诸将士。”
“诺!”
随着王允而来的家老,应了一声,便带着身旁数名王家仆人,下了城楼。
此时,见四下无人,校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向了眼前的司徒公。
“司徒公,听说匈奴狗背信弃义,逃到河南地了?”
王允目光一怔,嘴角一扬,笑着看向校尉,问道:“何人如此言?”
“这~”
校尉话语一顿,接着说道:“赵军兵临城下已经数日,却始终不见匈奴狗出现,定是生了变故!”
“那也未必就是逃去了河南地啊?放心,老夫还能置自身于险地乎?”
“司徒公所言甚是。”
校尉顺了一句,不再说话。可严肃的脸上,却是写满了不相信。
他可不是底层的士卒,上面的大官说上两句话就屁颠屁颠的信了。要知道,前两日司徒公还重病在榻,听说都不能自己进食了。
而眼下,居然又上了城门楼?
王允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晋阳城外的夜景。
宦海数十载,不能扶将倾,生平所恨也!
去幽州,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没有并州这四塞险要,但不论口户、钱粮,都比并州强太多了。而且,幽州毗邻并冀北部,战马繁多。只要以汉室名义,结好诸胡,训练精骑。
当年光武帝何以轻松下冀州,全都是幽州精骑的赫赫威名。
积蓄数载,依着光武帝的步伐走,大汉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若是继续困守并州,早晚都逃不掉。
只是,不知道自己身后,能否如愿啊!
布局、变法、强兵、纵横.....
腹中万千想法,苦奈苍天不予~
就这注视着夜空,静静享受着暴风前的宁静,直到天亮。
伴随着一声鼓响,寂静被打破。
王允也睁开浑浊的老眸,眺望着东方如山如海的赵军。
自从大周置以赤甲赤衣后,天下诸势力也开始纷纷更换军队色调。赵国奉承辨皇子,虽仍尊汉室,但却以木生火之说,更兼袁姓属木。故而军中皆为赤甲青衣,寓意非是赵国,汉室焉存。
而南面的楚国,以水克火,欲代汉而立,故为黑衣黑甲。
眼下一观,青色如林,其势如琼。
一队队赵军逐渐靠近,王允的面色也逐渐出现红晕,精神倍盛。
相反,城上将士就没有那么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