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看向杨修,杨修看向射援。
射援一脸迷茫,想要扭头看向他处,却发现没人让自己看了。
至于车架里面的三人,算了~
“在下射援,长安学子,值此良春,邀以好友,踏青游阅。”
射援跳下战马,近前八步,执礼而言。
亭长眯起眼睛,看着身前的少年。
射援?
忽而颔首作思,片刻后如悟初醒,道:“原来是射明庭胞弟,小老儿不识贵人,还望见谅。”
见谅什么~
射援都有些发懵,自己有那么出名吗?
或者说,自己的阿兄也没那么出名啊。洛阳令当了不到俩月,回了长安一直闲赋在家,怎么一个亭长都知道阿兄和自己。
虽有奇异,但射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于亭长,言道:“老丈,此乃县府所予,还请查验。”
老亭长接过木牌,正是通令,上印有县府盖印,便不再有疑,说道:“并无差错,贵公子可四处走走。前去十里左右,便可见当年丰镐大战之所,巍峨壮丽,最适一观。”
来丘亭干啥,基本上都是奔着当年丰镐大战的地方而去。
丘亭缘何名丘,因为这里听说是自家大王临阵指战之所,为了一沾富贵,多有百姓于此扎居。
“多谢老丈了。”
“公子且慢,老朽斗胆一问,车架内可是有妇孺在。若是有,最好车架莫近战场之中。杀气凛然,百年不散,体弱之人易受惊吓。”
射援身形一顿,再度谢礼:“多谢老丈衷心相告,小子明白了。”
“去吧,去吧,那可是老夫浴血之所,倍感荣之。”
老亭长说完,嘴角不自禁的洋溢起自豪之感。丢了条胳膊在那,却换来无数人去瞻仰。虽无名无姓,但心亦足矣。
刚刚回身的射援,停下脚步几息,没有回头,径而回到马前,翻身上马。
车马行过,法正、射援、杨修,皆是肃穆相敬,捶拳于胸,行之于礼。
东去数里,官道皆无,却见一营垒。
法正几人,颇为好奇,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军营。
沿着官道,直去军营。
近前才发觉,这里是个空营,除去旌旗招展外,什么都没有。
这一幕不禁让法正有些奇异。
“德祖,正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修亦是如此。”
倒是旁边的射援,嗤声一笑言道:“二位兄台,怎地,被那老军伍的话给吓住了?这里本就有八座军营,皆是空营。”
此时,莫说法正和杨修二人,便是车架内的唐瑛、蔡琬,牵着高龑也走出车架,看向射援。
“援当初有幸来此一观,当时听说丰镐大战后,此处方圆百里,无人敢近。白日间阴云卷风,夜间旗鼓号鸣,疑有阴魂哀嚎。故而,才立此八座营垒,竖以旌旗,震压阴地。当年记得还有兵卒镇于此,如今看来应是撤走了。”
射援说完,看向众人,无一不是惊愕的表现。
法正摇摇头,自语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也,敬鬼神而远之。”
杨修抖擞了下身子:“文雄吓于吾也!”
“吾先前倒是在宫里见过汉中来的天师道众,之后便听父王说,来过此地。”
唐瑛英眉横起,望向远处的古战场,轻声说道。
这一说,倒是让旁边的高龑给吓唬住了。
“那个,阿姊啊,要不咱们就不进去了吧!”
高龑眨巴几下眼睛,心里有点发悚。
“嗯?汝可是世子,一群孤魂野鬼都怕的话,以后怎么继承父王的大业!”
唐瑛随手就揪住高龑的耳朵,怒目斥声。
“还是莫要让世子进去,此处杀气盛重,非孩童所能承也。”
“什么人?”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顿时让法正三个男子汉皱起眉来,环视一周,却并未发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