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刑倒是不必,这个时代懂医术的人,不是医匠就是方术之士,没人会闲来无事得罪他们。
法正肃正身形,望着眼前的老头,跟那村口的老丈,差的何止千分万分。一副愤慨之色,全然不负先前被吓唬的哆哆嗦嗦的模样。
“说说吧,尔是何人,为何在此,又为何故弄玄虚!”
“老道本是求仙问道之辈,先前游凉州六盘、贺兰,今游南山、北山,时不时再去剑山采药,非妄世之人。”
老头亦是大改模样,摇头晃脑,颇具两分神游之意。
法正凝神复问:“那为何在此,又为何故弄玄虚?”
“来此,为度冤魂也。故弄玄虚,为救世子性命也!”
“啊呸!小老儿,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杨修腾的起身,拎起身边一块干柴,就想往那老丈脑门上干去。幸得射援眼疾手快,扯住这厮。这老者看着起码也得六七十了,可未必能顶住德祖一榔头。万一死了个人,他杨德祖可就麻烦了。
周承汉制,以孝治国。
这个孝可不仅仅是只针对有家族血缘关系,年纪凡上七十,莫说他们小辈,便是陛下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的行个礼。
不然,那些侍卫会轻易就放了这老者?
“杨修杨德祖,家世显赫,名传关凉。然于老夫看来,虽有急智,却不过小智尔。为一参佐尚可,为上卿则不足成也。”
老丈一句话,顿时让杨修再度火冒三丈!
“射援,射文雄!射文固之弟,自幼聪明好学,才智出众。唔~过上旬月,必有喜鹊降枝头。听老夫一句劝,待喜事过后,可做一小吏。日后,成就斐然,必居三公九卿之位。”
老丈看着射援,右手手指来回拈动。最终,一句善言相赠。
射援虽不知这老丈到底是为何人,但观其占卜架氏,绝非一般人,不由躬身谢礼。
法正看了半晌,也听了良久,笑眯眯的说道:“吾道是谁,原来是故作虚名的南华老仙!哼,一方术之士,也敢妄动天下。如今,却躲到这南山之中,怪不得当年平定黄巾之后,汉室遍寻而不得。”
“噢~法孝直,何以勘定老夫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南华老仙?”
“大名鼎鼎?嗤~不过是逃得法网之人,丧家之犬罢了。”
“汝法孝直,必为大器。然居高位,十载而亡。”
“哼,法家之士,若能得十载时日,匡定天下律令,死亦足以。”
“汝欲效商君?可惜,大王非孝公也!”
“孝公虽定先秦之盛,却不能一扫六合。大王自非孝公,乃秦皇汉高也!”
“孝直何以认为周能安天下?”
“待某法家之术稍有小成,莫道十年。王若用吾,至多八载!”
“嚯,好大的口气,早晚必自亡于汝利口也!”
“多谢!”
“不谢!”
听着两人的对话,周围一群人早就看傻了眼。
既没有想到这老丈对法孝直的认可程度如此之高,也没有想到法孝直的口气如此之大。
“先生,可否看看在下?”
在旁边羡慕良久的侍卫军候,也不禁凑了上来。
满面都是掐媚的笑意,全没了先前果决狠辣之色。
“哼,汝若是还像先前那般,一心为世子所想,日后也不失一场富贵。”
“哎,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军候满意的笑了.......
“原来,所谓占卜,并非晓知未来,不过观时势尔。”
“嘁,这世间,有太多人看不清时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