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戒备的城内守军,全都是一触即溃。
唯独郡府这里,有赵韪亲兵护持,酣战不休。
可显然,区区二三百名亲兵,挡不了太久。
赵韪在里面静坐,听着府外的厮杀声,极为清醒冷静。
自己怎么就信了李异这贼厮的寥寥数语呢,大不应该啊!
不过也罢,纵是没有李异,只怕还会有别人。
人心已散。
以一己之力,想要挽大厦将倾,根本不可能啊!
“主君,弟兄们正在抵挡周兵,吾等需速离去。”
旁边亲卫,看着一动不动的将军,不由心急起来。呆在这里,无异于等死啊。
赵韪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尔等离去吧,老夫已心无杂念!”
“主君!”
亲兵当即伏地,欲再请言。
随即便被赵韪抬手压下。
“走吧,不值得为了某这将死之人,搭进一条性命。另外,去江州一趟,老夫独子,便拜托尔等了。日后,隐姓埋名,好好活着。”
“主君不走,仆焉能独去!”
“去,非汝,他人老夫信不过。”
“这~嗨!”
亲卫长叹一声,锤地泄愤。而后,三拜言道:“主君且先行一步,待仆安顿好公子,便寻主君。”
说完,起身离去,头也不回。
看着亲卫离开,赵韪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唯独放不下的便是那独子啊!
随着府外厮杀声渐弱,赵韪抬目,冲着南面看了一眼。
遂提浊灯而起,来到榻前。
目无生气。
手中浊灯,掷于榻上。
灯油四散丝锦,火势腾燃。
赵韪环目四望,莫名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久而不止。
待到庞德浑身浴血的来到这间厅室前,火势早就吞没了整间屋子。
据府内属吏所言,赵韪便居于此间。
哼~
自焚而亡!
庞德冷哼一声,随即冲着众人道:“清剿残敌,护住郡府典籍、册令。”
“诺!”
众人齐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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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亮。
城内硝烟尚升,城外狼藉一片。
赵韪军营左右,横尸遍野,旌织倒烧,直至武阳南门。
南门外。
近万名降卒,跪伏在地,毫无喧嚣。
周围,三千余名李异帐下将士,看押着俘虏。余者诸部,除两千人尚驻于城内,别部皆承担起打扫战场的任务。
而周军主力,悉数入城。
大胜之下,自是趾高气昂。
途遇降俘,无不是讥讽溢于颜表。
当日正午,周瑜领第八军、武阳军,及严斌、李异、庞乐各一部曲,往广都进军。
余者悉数随赵衢驻于武阳,看押降俘,顺带接应正在疾驰赶来的益州布政使任岐。
北面的傅燮,也进入新都城内。
于此驻足,不再前进,只派信使与成都城内众人通之往来。
相应的,周瑜抵达广都后,接收了早已准备归降的守军,同样驻足不再向前。
成都投降,轮不到他和傅燮来受降。
毕竟,在益州境内,大周益州布政使、大周征蜀都督都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