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黯然垂首,因为自己也同意了张任的决策,而且并未知会他人。
毕竟,三万多精通墙式作战战术的国朝骁骑,再加上十三万鲜卑、匈奴骑兵,怎么看都是胜算极大。
那步度根虽然知晓国朝的墙式冲锋战术,但显然并没有充分的认知。
怎么就给败了呢?
还是惨败!
关键是,河套一战失利,轲比能、南匈奴,皆损失惨重,必萌生退意啊!
脆弱无比的联盟,根本不堪一击。
“要不要暂缓益州裁兵之事?”
阎象看完后,收起了书信,转而问道。
高诚还在迟疑,旁边的贾诩便言道:“不必!步度根虽然势盛,但凛冬之下,胜了此战后,其必然不会再战。否则,二十多万大军,他靠什么养活?数百万牛羊,也不过三五月之食,想要南下关中,犹有不足。”
“不错,粮草为其一。其二,有轲比能与南匈奴在侧,步度根绝对不敢贸然南下。但是,吾等也要防范胡骑劫掠边地。”
一侧郭嘉,亦是断言说道。
两位智囊所言,让高诚紧绷的心弦松了几分。
北方游牧民族,自古以来,便是华夏大敌。
步度根也许没有冒顿、檀石槐的雄才大略,可眼下锋芒大盛,全据西域、河西。兼此大胜,河套、南幕不久也必归其所有。而后是北幕,是匈奴地.....
很可能,这一世的步度根,会成为檀石槐之后的又一位一统鲜卑各部的君主。
抬目北望,尽是胡虏地!
而大周,延绵千里之边,皆临其境。不用想都知道,日后必然边患甚重。
若大周真走上姚秦的道路,那统一天下,遥遥无期啊!
显然,几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面色,尽是不善!
“必须要相助轲比能了,步度根绝对不能统一南幕,否则国朝失势。”
钟繇说道。
贾诩摇摇头,叹息道:“何其难也!合三家十六万精骑,与彼兵力相近,尚不能胜。可见,步度根在西域。实力得到了很大的补足啊!”
“这是没办法之事,西域虽远,吾等尚且能闻其地物产之丰,不下中原。金银器物,甲械兵刃,亦无不及。更兼国小兵弱,为步度根所掠,得其匠户、铜铁,胡虏可置精甲利刃,实力增五六成不止。”
郭嘉笑而言道,别人或许对西域仅有个大概的了解。可调查司,对西域的了解,绝对冠于国朝上下。
高诚神气一颓,现在的西域,可不是武帝时期的西域了。
大鱼吃小鱼之下,已是成就了四大强国,各具兵马数万,甲械齐备。
但他们仍旧是多步卒,少悍骑,面对动遏数万,乃至十余万的鲜卑精骑,丁点抵抗能力没有。
“再难也要做啊!否则,边患日重,吾等好不容易做下的大势,荡然无存!”
阎象感慨一声,坚定而言。
边患看似无存亡之危,实则犹胜一战之惨败。
它更像是一把短匕,不断的割着大周的皮肉,放着大周的血液,直至大周不堪其负,血尽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