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并不激烈的战斗结束后....
小小的战场之间,楚军将士的尸体,铺满了整个赵军军阵前面的空地。其间残破的旌旗,四处歪倒。密密麻麻的箭矢,让负责打扫战场的民夫都感觉无处下脚。
赵军的损伤,不过区区百余人,可谓是大胜了。
但行走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中间,文丑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的快意,反倒是微微拧着眉头,缄默不语,自顾自的踏过一具又一具瘦弱的尸体。
很快,就越过了这八千楚兵,来到楚军最开始的阵角所在。
比普通马车稍微大了一点,和豪华根本联系不上,但上面躺着的便是楚国的大将军,死在战场上八千楚兵的统帅。
其大纛,亦竖于侧,安安静静的陪伴着这樽灵柩。
“唉~”
文丑长叹了一声,盯着车驾上的灵柩,又看了看旁边的大纛。
这应该便是一名将军,最好的归宿吧!
颐指三军,将抵阵前,纛立于左,巍然不动。而将校敢先,士卒忘死,以沙场伴终生,以威凛踏黄泉。
“张勋其子可寻到了?”
“已经寻到了,但其死于乱箭之下,将士们正在为其整理仪容。”
“嗯~传告大营,让人准备上好的棺椁两副,以侯之礼,葬于.....”
文丑说到这里,又抬起头看了下周围地势,算不上太好,但应该是最适合的了。于是,继续言道:“就葬于此地吧!另外,那些楚军的尸体,也都埋葬在其二人左右。忠勇之士,不当暴尸荒野!”
“卑职遵命。”
“走,回营!”
“诺!”
.......
文丑回到大营后不久,便有将士将张勋的灵柩,运入营内。同时,张勋之子张珪,亦为士卒好生打扮了一番,重新穿上那套满是箭孔的战甲。手中的佩剑,也擦的干干净净,放置在其左手旁。
文丑领着诸将,来到了张勋父子所在,没有祭奠,仅仅是观望了良久。
而后,遂归中帐。
当天傍晚,袁谭自洛阳城内而出,进入文丑大营中帐。
“末将拜见车骑!”
袁谭的嘴角带着笑,向坐在上首的文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喜意不言而出。
文丑冲着袁谭微微点头,言道:“显思,坐。”
“多谢车骑。”
袁谭落座于文丑之右,在诸将之上。
“诸位,今日一战,彻底消灭了洛阳的所有楚兵。长公子,亦率部占领洛阳诸门。纵观此战,吾等损失小之甚小,而得此大胜。更阵斩楚大将军勋、其长子珪,及其下楚国大小将校一十八人。诸君,功不可没啊!稍后本将就奏禀吾王,为诸君请功!”
“车骑言过了,此战得益于车骑妙计,吾等才能大胜之。末将等唯依车骑令行事,乃本责所在,安敢居功啊~”
左侧的淳于琼,在文丑落下话音后,便开口谦言。毕竟,文丑已经说了为大家请功,怎么着也得客气一番,不然岂不是显得居功自傲?
淳于琼说完,帐内诸将亦纷纷谦言敬语,恭贺此胜。
这其中,亦包括了袁谭。
说起来,此战文叔可以说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机会啊。张珪率军出城作战,洛阳空无一人防守。而文叔,便传军令于己,率部入城。
呼~入城!
也就是说,洛阳城是自己率先占领的,这一先登之功到手了。再加上,洛阳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先登之功也就显得格外耀目。
更不用说,未下洛阳前,自己还击败了张勋一阵。随便操作一番,自己在赵国的威望都能蹭蹭的往上跑啊!
于夺嫡而言,重之又重。
文丑抬起手臂,压了一下,笑言道:“诸君莫要客气了!本将虽有良计,但也需有诸君依令而行。故尔,此战功劳,诸君皆有。本将已是位极人臣,便不掺和了~”
“车骑真国之柱梁也!”
淳于琼明目张胆的献了一语,正合了其余人的心思。
于是,帐内诸将纷纷从肚子里找词,来赞扬文丑,直听的文丑都有些顶不住。
稍后,聚帐大宴庆功。
.......
次日一早。
三军开拔,挺入洛阳。
城内袁谭所部早已准备就绪,大开耗门,迎大军入城。
袁谭亲率一校大戟士,为三军之前锋,列队通过耗门。其后便是文丑中军,领诸将、护军、亲卫等依次而入。再其后,数万赵军,各依将令,鱼从入城。
抵至洛阳宫城,袁谭依文丑令,遣一部将士,进入南北宫,把守诸宫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而后赵军分别占据城内各处官寺、府库,以及四处要害,留守兵马设防,余者入城内军营、闾里间休整。
数万兵马以及大量民夫涌入洛阳,使得寒冬下的洛阳城,略微有了点生气。
清理城内各处,转运城外粮秣入府库,修建城内军营,部署城内防务.....等等,一大堆的事情让文丑操碎了心。
十日过去后,文丑才大松了一口气。
洛阳城,算是彻底拿下了。
然而整个河南尹,却还有几个地方,为周军所占据。
围攻洛阳期间,齐楚两军攻城略地,占领了汜水以东不少县邑。但现在都被赵军轻而易举的收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