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都下去准备吧,等候本将军令。”
“诺!”
中军大帐,很快就只剩下刘勋一个人。
坐在上首案前,刘勋迷茫的看着帐内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颜良来的太快了,也许自己率军出发的那一刻起,朝堂上就有人把消息传给了赵王。否则,颜良再快,也得在三日后赶到,那时自己完全可以拿下新郑。
然后,据城而守,颜良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恐怕有些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退回阳翟。
长社聚集了大军几乎所有的粮秣,同时也是大军后路的保障。被颜良拿下,自己只能向西撤退,从巽水退回阳翟,而后再回到汝南。
麻烦啊~
刘勋苦恼的取下兜鍪,抚额闭目。
......
夜半时分,刚刚休息了不久的楚军将士,就被军吏唤醒,重新集合起来。不过,以为又是要连夜攻城的他们,真的提不起什么心气。
怀着怨气、无奈的楚兵,老老实实的集合起来,然后开始朝着中军退去。
?
朝着西面走?
西面是中军营垒啊,新郑城在东面呢!
怎么会往中垒走?
不少察觉到行进方向不对的将士,不禁起了疑心,有些搞不明白那些当官的再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只要不攻城,那就好!
跨过浮桥,一队队的楚兵将士,以曲为单位,徐次进入中垒。
到了这个时候,越来越多人感觉疑惑了。
因为,人太多了!
似乎,前营所有寨内的袍泽,都退回了中垒。
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不是傻子,虽说攻城伤亡惨重,各部士气都低落的紧。但眼看着新郑城快要拿下了,前营悉数放弃营垒,退回洧水南岸,那肯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于是,三军逐渐嘈杂,到处都有小声打听消息的兵卒,军吏只能尽量的吼斥,禁止士卒交头接耳。
但越是这般,士卒便越感觉不妙!
很快,汇合了中垒、前营、左营、右营的各部楚军,纷纷开拔,朝着后营退去。
六万余人到了后营时,诺大的后营,早就空了,只剩下那一座座的仓廪,安安静静的伫立在营内,注视着一名名将士从眼前走过,继续西向。
而这一切,新郑城内的韩莒子所部,无一人察觉。
......
直到天色将亮。
“砰砰砰!”
一连数声叩门...
睡足了刘勋,猛然惊醒,起身便走,以为是赵军又来攻城。
尚未出殿,亲卫便推开了殿门,带着喜意道:“将军,大将军的援军到了!”
行走间的韩莒子脚步一顿,抬起头看向亲卫,迷茫的眨了两下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到了吗?”
“到了,刚刚有大将军信骑入城,大将军已经率主力大军杀来了!”
“快,信骑在哪,速速带来见某!”
“诺!”
亲卫走后,韩莒子深深呼吸了两口,僵硬的面庞,也骤然出现了笑意,自叹一语:“唉~来的好啊!”
片刻后,亲卫便引一人入殿。
“小的拜见韩将军!”
“不必多礼,大将军现在何处?”
“启禀韩将军,小的来时,大将军已率主力大军,拿下长社,正在朝新郑赶来。大将军让小的告诉将军,若发现楚军撤退,还需速速作阻,延缓楚军逃走,为大军围歼楚军争取时间。”
“这.....”
韩莒子眉头一紧,当即冲着亲卫道:“城外楚军可有动静?”
“回将军,并无异常!”
“不好,速速集合城内将士,派斥候去楚军营垒打探。刘勋,可能跑了!”
“卑职这便去!”
“嗯~”
韩莒子轻嗯一声,又与那信骑说道:“汝速速回报大将军,韩某会尽力牵制楚军。不过刘勋应当是昨夜便得到消息,连夜逃跑。某帐下部曲伤亡惨重,只有两千余能战之士,恐怕难有成效!”
“小的明白!”
“去吧!”
“诺!”
约莫半刻钟后,聚集在西城附近的赵兵将士,便集合了起来。
待到出城打探的斥候回来,韩莒子便匆忙下了城墙,立即带兵出城,追击楚兵。
刘勋,果真是在昨夜逃走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楚军突然改了性子,不攻城了!
哼~
........
而于新郑南二十里外,不等韩莒子让信骑回来传讯,颜良就已经知道刘勋跑了。
因为,眼前的路,被人挡住了!
十万余赵军将士,排兵布阵,行进于这洧、巽两水之间。
东西八里,南北十余里间,数百个赵军军阵,浩浩荡荡的滚滚而来。
旌旗遮天蔽日,甲士如云似海!
陈兰也在注视着对面压来的赵兵,凡目光所及,皆是赵兵甲士旌帜,漫山遍野,不知几何!
自己呢?
两万匆匆赶来的将士,都来不及喘息,阵型还未摆开.....
却要面对数之不尽,如江河滔滚的赵国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