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说完,不禁黯然垂首。
大周三军,最强大的不在于那些出名的上将,而是赵衢、周瑜等流,年纪轻轻,便久经战阵,谙熟兵法韬略。余者偏将、校尉,年轻一辈,何止百计。
反观大赵三军,全都在靠着自己等一群久负声名的大将在撑着。
年轻一辈,除了牵招、高翔二人外,其余小子....唉~
而旁边的李傕,在颜良答完后,便继续说道:“依大将军之言,周国诸将,才能卓著者甚多,然彼等每逢征伐,多居徐荣之下,而无异言,可见一斑!”
“稚然兄有没有妙计,可劝徐荣弃暗投明?”
颜良拧着眉头,盯着李傕。
李傕摇摇头,无声胜有声。
“唉~”
颜良长叹一声,继而说道:“徐荣乃是大敌,不可不防。如今,楚国将灭,周国必然不会坐视吾等蓄以全力,合击灭齐。洛阳,乃三军战略要害,关键所在。而今洛阳只有两万守军,守将又是王匡、方悦之流,本将不放心,想要使稚然兄率精骑走一遭,防范徐荣。”
“大王可知晓否?”
李傕眉头皱了下。
“本将昨日已命人送去书信,待君赶至洛阳时,大王使者已俱至。”
“若只有末将帐下的飞熊军,只怕无济于事。”
“自然不只飞熊军,程奂、耿武、赵浮三位将军,亦会率帐下骑兵,与君同往。”
“末将乃是降臣,唯恐有所争议啊!”
“放心,本将既然已向大王举荐稚然兄,自会考虑周全。到时候,长公子率并州之众于河内,亦会与稚然兄互为照应。”
颜良话语即落。
李傕脸色就变了,目光一瞥身侧的孟岱,果不其然,孟岱也在疑惑的看着自己。
好家伙,这颜良平日不显山显水的,今日却是一鸣惊人啊!
程奂、耿武、赵浮三人,也皆是面露难色。
他们和李傕不一样,李傕虽然也不是三公子的嫡系,但两人一个想找靠山,一个想要插手军权,一拍即可。而他们本是属于镇北将军韩猛将军帐下,是二公子的人。
可惜,二公子无意争嫡,他们这些人也就成为了游离在权利争夺的边缘。
现在要是去了洛阳,跟长公子打上几番交道,传回邺城,意味就不一样了啊。
真是没想到,大将军颜良居然还有如此手段。
颜良自是看到了四人的难色,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几人下决心。
这里可不是邺城,是自己的中军大帐啊!
军令一下,莫说是二公子,便是大王,也救不了他们。
帐内氛围,急转而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傕四人身上,尤其是孟岱等人,更是紧蹙眉头。
若是长公子拉拢到了二公子一派的人,那夺嫡对于三公子而言,就太难了!
别的不说,河北诸名将,颜良是长公子姑丈,文丑又是颜良至交,张郃、高览俱是长公子心腹,韩猛又因此加入长公子麾下。如此,三公子帐下,仅余淳于将军独木难支。
最关键的是,二公子若和长公子走到一起,那沮授、田丰等与甄氏关系密切的朝庭重臣,都将倒向长公子一系。还有河北诸商贾、巨富,皆可能因为二公子,加入到长公子麾下。
“大将军,末将乃是周国降将,如今与先前官长对阵,呵呵....”
李傕带着丝丝讥讽,轻笑两声,不再言之后话。
反倒是颜良言道:“怎么,稚然担心有人在大王面前,非议将军乎?”
李傕沉重的点了点头,凝视着颜良道:“只怕不只只是非议!傕于河东阖族,已悉数为周王尽戮,乃生平血恨。对阵徐荣,某不敢言胜,但可保洛阳不失,周军寸步难进。然,将在阵前,难保身后之事。傕于邺城,方有幼子诞下,继以宗代!”
“放心,没人敢动将军子嗣!颜某,可以保证!”
颜良压着嗓子,恶狠狠的说着,顺便还将目光移到了孟岱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又看向程奂三人,亦言道:“三位将军也大可放心,大王绝不允许有人行此等卑劣之行!”
程奂三人,却是不敢和颜良对视,纷纷颔首,想要等等看李傕怎么作答。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大将军就是在拿自己的威望压着众人。若是连李傕都撑不下去,那自己三人就没啥顾虑了。
想必镇北将军和二公子,也能理解他们三个。
“末将,得令!”
李傕眼睛黯然一淡,无奈的拱起双手,应下军令。
颜良嘴角微微一扬,目光再看向程奂三人的时候,果见三人亦是拱手应声,接下军令。
孟岱却是身形一颤,踉跄了下,有些难以压制心中的急躁。
自己必须要赶紧将消息报给三公子,否则一切就迟了。
“大将军,末将身体有些不适,权且告退。”
孟岱心急之下,直言一句,随后撂下背影,带着几员将校,匆匆出帐。
颜良也不在意孟岱的无礼,笑眯眯的看着孟岱几人离去,暗自摇头,三公子的帐下,也就审配算得上门面了,其余人不值一提啊!
如此焦躁,何以寄之大事!
“大将军,这.....”
看到孟岱径然离场,丝毫不顾当下正值军议,耿武不禁道了句,有些尴尬。
颜良抬了抬手,毫不在乎的说道:“无妨,本将非小气之辈。三位也不必在意,好生准备,明日便出发,赶往洛阳吧,周军应该出动了。”
“诺!”
“赵将军,汝阳这边的事情,就交由汝了。其余诸将,明日亦随本将,赶往前营,楚都旬日可下!”
“末将等谨遵大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