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骑将所听所闻悉数告诉张郃后,张郃反而笑了起来。
一对眼眸瞅着对面的周军营垒,不由心中嗤笑。营上旗号为樊字,想必应该就是周国六军的军将樊稠了。
以前魏国的无名之辈,能混到大周一军军将,不过是时势所造罢了。高贼需要利用其来稳住收编的魏国兵马,能力嘛由此可见。
彼之所言,虽有一定道理,可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大赵并非无人。
自己在晋阳城内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援军要来的话早就来了。拖至现在,必定是田公之谋划。田公的本事,自己还是知道的。
“传令下去,前军休整,左右两军立即打造木梯、撞木。大戟士原地列阵,谨防周军杀出营盘。再派信骑,过汾水查探援军所在。若遇其主将,则告明与其,苏则主力已退,请其速速进兵,与某部汇合,先败樊稠,再追苏则。”
“诺!”
张郃身旁的亲信没有迟疑,当即应声而走。
军令传下之后,赵军各部难免生了些疑惑。此次出城战敌军,前军大败,损失不小,显然周军有充足的准备。再冒然进攻,恐怕未必能胜。但观张将军所令,分明是要继续强攻周营,没道理啊!
于是,负责左右两军的赵将,在安排手下弟兄准备打造器械后,便纵马直奔张郃将旗所在。
结果不言而喻,赵军紧急打造了一批木梯、撞木后,便急匆匆的开始向赵军前营再度发起进攻。
傍晚,天色纵暗,赵军仍旧没有放弃一刻进攻的时间。数不尽的赵军将士,扛着后面赶造的器械,前赴后继的与周军厮杀。
而与此同时,马玩率领的第一军,业已赶至大陵城外。
驻守城中的张济、樊勇、张绣三人,引领着第七军万余将士,早已静候良久。
马玩、杨威、尹正三人赶上前,几人谋面后,也终于知晓了大军如此仓促而退的原因。
昨日早上,来自河东的信骑,终于赶至大陵,送来了淳于琼率领五万赵军精锐,早在近月前,回到了冀州。陛下及大将军、众幕僚皆认为其部必会加入并州战场。
知道了这些后,马玩再蠢也明白,他们被赵军打了个时间差。显然,赵军援军应该是和淳于琼所部,合兵而进。可昨日攻打洞过水的赵营时,可没见到淳于琼的旗号。
也就是说,淳于琼这五万赵军精锐,已经直奔他们的命门所在。
“大都督让吾等于后跟进,保持距离。”
张济皱着眉头,在马玩缓过劲后,又道了一句。
闻言,马玩只是暗叹一声,明白如此安排的关键。
并州的这八万主力大军的命门,就在离石。
离石一丢,他们这些兵马只能被迫退回河东,重整旗鼓。但退回河东,也就代表着将整个西河乃至河套,全都让给赵军了。
毕竟,仅靠第二骑兵军,守不住如此广泛的疆域,更不可能拿精锐骑士去守城。
这种局面导致他们必须要尝试回救离石,否则此次大战国朝就亏了个底朝天了。别看了离石以北几乎都是荒无人烟的地,可战略意义非同一般。
而回救离石,则很有可能会遭到赵军的伏击。所以,他们这两万多人,就是大都督的另一手保障了。
“几时出发?”
“子时过后,如此与大都督后军相距约三四十里。赵军若是设伏,就必然不可能把斥候洒的太远。再者第二军、第四军都是精锐,坚持半日时间问题不大。”
张济一边说着,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西面的山道。
大陵通往离石的道路,并没有兹氏那边宽阔,这一点很可能会对局势产生不小的影响。其次,若是大军前路为敌所拒,他们无法驰援离石,又能撤到哪里去?
难不成退回大陵?那还是无法避免被赵军包围的局面啊!
“马老弟,某担心一旦无法救援离石,吾等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之时,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