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外第二道浮桥上的民夫,看着前面袍泽的惨烈下场,军心不由晃动。任由军吏来回安抚,依然改变不了人人惊恐的局面。
因为新的一批火船,已经迎面冲来了。
东岸时刻关注着河面形势的苏则,见此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了,最多再搭进去第二条浮桥,就能将所有的火船都拦下来了。如此,尚存三架浮桥,比预想中的局面好许多了。
随即,苏则便回转身形,目光开始眺望北方。
站的高,看的自然就远。
望着远处山峦、谷壑间,若隐若现的赵军旌旗,苏则沉声静气的与身旁马腾说道:“寿成,传告诸将士,以赤巾抹额,严阵以待,准备迎敌。汝亲率督战队,居前沿。各部旦有擅自后退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传派信骑,火速告马玩、张济,做好夜战准备,所有将士皆以赤巾抹额,以免误伤。”
“诺!”
下完军令,苏则解开护颈处绑着的红巾,换绑在头盔盔沿处。
随后,解下佩剑,拄剑而立。
“持本督将旗,传示三军,某与诸君同在!”
“诺!”
“报~”
“启禀大都督,西岸裴军将启报,其部十里外发现赵军,兵力暂且不知。”
一骑快马奔至丘下,冲着苏则大声汇报。
苏则眉头一紧,来不及多想,直言令道:“告诉裴军将,若敌虚张声势,则出击破之,而后援孔信。若敌军人众,坚守静待后令。”
“诺。”
信骑走后,苏则才有缓缓奏紧眉头。
淳于琼的兵力并不多,再加上伏兵太远,其必然要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否则自己若是不想打的话,大可带部向南面山里撤了。
隔上一二日,探明敌情,再出来与之交战,那淳于琼先前之功,便做了无用之功矣。
现在西面又出现伏兵,应该只是一支小股敌人,在那里虚张声势罢了。
面对自己,他淳于琼区区五万之众,怎么敢四面分兵。
“报!大都督,斥候来报,东南有一支赵军,阻断了马玩、张济二位军将的去路。”
“嗯?”
目光凝视着奔走上丘的姚琼,苏则疑惑的轻嗯一声,有些不解。
马玩他们距离自己起码还有十几里之遥,赵军居然已经摸到了那里,挡住了他们去路?
难不成淳于琼真的要四面包围自己?
他哪来的勇气?
以五万人包围兵民十余万的自己,有些可笑!
看来,方才自己还是高估了他淳于琼啊!
“都督,要不要权且后退。赵军四面围攻,末将担心他们有所准备。”
姚琼一句话,让苏则稍去了两分轻视,但依旧摆手言道:“此时若退,军心必然惶惶,赵军稍涨声势,吾等便是大溃之局。再者说来,淳于琼不过寥寥数万之众,以偏师阻隔第一军、第二军、第六军精锐,再以大部围攻中军。”
“哼,他淳于琼知道中军这数万人都是民夫假扮,想要博一搏,看看是吾等先溃,还是他派出去的偏师先被击溃。既然他要战,那战便是!”
“这……诺,末将这便下去准备。有末将在,赵军休想观都督尊容!”
姚琼迟疑下,但很快便换了心态,冲着苏则抱拳一喝。
苏则轻笑着点了点头,言道:“本督相信诸君,亦相信汝姚琼。离石既然无忧,那吾等便酣战一场!”
“末将谨遵大都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