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人,也有。甚至,不在少数。
这些人多是被己军巨大的伤亡给吓疯了,尤其是那密密麻麻的箭雨,看着身前数十人乃至近百人,瞬间被射成刺猬,没有几人能够承受的住这种压力。
更何况,他们还都只是民夫,这是他们第一次上阵,杀人也是第一次。而且,不比国朝的十几个野战军,经历过长时间的训练,还装备有精良的札甲以及盾牌。
他们全营五千余人,盾牌只有不到一千副,还都集中在前沿,为戈矛兵提供掩护。后面营中的人,面对赵军的箭矢,连躲避的角落都没有。
于是,三座前沿车营之后的督战队身前,皆有近百颗脑袋,以及无头尸体。这些尸体就随意的摆在那里,后面放了一个黑色的木桶,里面装着这些临阵脱逃之人的木牌。
临阵脱逃,即便死了,别说抚恤了,家里人不遭受大罪已是天幸。
“滚回去,胆敢退出车营者,格杀勿论,家小一律收没耕田,徙迁西海!”
一群人被督战队的几声大喝,给吓住了,脚步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迟疑的在督战队以及身后营垒徘徊。
周围抬着伤员的民夫,也多有扭头观望者,这句话他们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地上有一半以上的脑袋,都是他们这些负责抬伤员和拉尸体的人。
因为他们是最容易临阵脱逃的,但无一例外,都被中军的第四军精锐给捉了回来。
领头的民夫,看着地上那些脑袋,又想了想自己家里人,嗨叹一声,回身挤开跟着自己的几人,朝着营内跑去。
那几人见势之下,也无奈返回营中。
人死卵朝天!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要连累家小。
西海那地方,是国朝新拓之土,抢的是羌人的地盘。听说要去那里,十个人路上就得死八个。
徙迁西海,就相当于把一家老小往死路上逼!
看着这几人回了营,督战队后面驻足观望的马腾,却是更紧了几分眉头。
临阵脱逃的人越来越多了,被督战队喝回去的只怕不下二三百人了,由此可见战事之惨烈。
三座前沿车营,总共也就一万五千余人,除去战死和受伤的,被斩首的逃兵就有近三百人,被吓回营内的更有不止千人。
军心晃动的紧啊!
现在他们这数百人的督战队还能拦得住,可一旦三营皆溃,他们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拉不住。
“速去汇报都督,三营军心已动,恐不能持久!”
“诺!”
“对了,通知中军的姚师帅,让其做好准备。一旦三营兵溃,务必守好营垒,给大都督收拢兵马争取时间。”
“诺!”
……
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苏则跟前。
局势有些不太乐观!
天还没黑,这才只过了半个时辰,三营便已军心晃动,有些不妙。
方才斥候所报,孔信那边才刚刚渡河而已,马玩他们也仍未突破赵军防线,无法侧击淳于琼主力大军。
最关键的是,南面的赵军伏兵要不了多久,应该也会加入战场了。
“大都督,快看!”
闻声,苏则身形一侧,望向西面文水对岸的第二军上下。
这一望,当即愣住了神!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