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周军戈矛手身边的刀盾,瞬间抬起盾牌,与前后左右配合,遮蔽上空。
“砰砰..”
雨点般的箭雨,洒落在盾阵上,造成的伤亡寥寥无几。
“风!大风!”
随即,垒上周军弓弩,皆依号发矢,朝着进入射程内的三座赵军军阵射去。
“杀!”
弓弦嘣响后,赵军军阵当即加快脚步,他们要赶紧与周阵短兵相接,如此方能减少伤亡。
“御敌!”
“嚯!”
三波箭雨一过,周军将士也竖下盾牌,削去钉在上面的箭枝,往前一顶,准备迎接赵军的冲击。
“杀!”
赵军最前列的刀盾兵,举着盾牌,脱离战阵,朝着挺出的戈矛撞去。而其后,补上来的刀盾兵依旧保持阵型,紧随其后。
二三百名刀盾兵,冲击阵型,难免有些漏网之鱼,逃过戈矛的戳刺。
但面对严阵以待的周军将士,这么点人,想要破阵,有些异想天开。
待到冲阵的刀盾兵死绝后,两军军阵已经在不断的消耗着对方的人数,无数戈矛来回交错。最前列的刀盾兵,时不时都有人被戳翻倒地。接着,便是好几根戈矛,朝着对方盾兵补位之际,捅杀那些戈矛手。
此时此刻,周军弓驽兵便占据了不少优势,作为防守一方,射杀对方后继部队,就是他们的职责。
一阵阵箭矢,飞越夜空,朝着己方军阵前的二十步外击打而去。
赵军阵中的弓弩兵却只能朝着有车马遮掩的周军营垒放箭,能否杀伤到周军弓弩手,基本上全看运气。
营内。
苏则和马腾伫足在望楼上,一边听着斥候的汇报,一边观望着两军军阵交锋。
“启禀大都督,撤回营内的各部已经统计完毕,仅余七千三百余人。其他人,或战死,或逃,或降。”
“启禀大都督,千余弟兄已经悉数退回营内,正在待命。”
“启禀大都督,李校尉请求率部出战。”
“报大都督,后营姚师帅来报,部众伤亡惨重,难以继持,后营上下将士、民夫两千四百余人,誓死效国!”
“报大都督,西面赵军已搭设好浮桥,哨骑来报,已有赵军正准备渡河。”
一道道消息,让马腾的面色都愈加难看。
“大都督,还是要早做准备,姚琼若败,中垒就被赵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啊!”
马腾拧着眉头,委婉的与苏则言道。
“唉~”
苏则摇了摇头,言道:“寿成,孔信那边被赵军赶回了西岸,而且赵军还断了浮桥。吾已命裴羲和孔信,率部径回离石。”
“什么?”
马腾目光一怔,随即苦笑说道:“如此也好,能保多少精锐是多少吧。起码,离石不会丢,赵军也无法轻取河东了。”
“不止如此,马玩、张济那边,吾也已让他们向大陵撤退。后续如何突围,就只能看他们三人作何抉择了。”
“末将明白了!”
听了苏则后面所言,马腾便猜到了大都督缘何要坚守中垒的心思了。
关键还是在于马玩他们,第一军不用说即便战了几个时辰,想来也不会伤及主力。第七军虽然失阳邑、界休,死伤不少,但也尚存万余人。再加上断后的第六军,三万精锐打底。
比起这五万民夫来,第一军、第二军、第六军、第七军精锐将士,显然更加重要。
裴羲那边可以直接退回离石,但马玩他们还要面临晋阳赵军以及赵国援军的围堵。再加上其部现在距离战场较近,若是不拖住淳于琼带领的这么多赵军,只怕马玩他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退回河东。
“唉~汝明白就好!这一仗,是则大意了,接连犯错,又错失良机,可怜了这么多将士和百姓。”
“大都督何出此言,行军打仗,将校死伤在所难免,胜败更是兵家常事。吾大周不是没有吃过败仗,可那又如何,吾等不还是威震天下!”
“嗯~寿成兄此言,颇奋心气。不过,吾等替马玩他们争取两日,时间够吗?”
“两日吗?”
马腾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出意外,樊稠将军应该在大陵坚守。晋阳的赵军和洞过水的赵军,必然围城。马玩他们纵是回去,也要先接应第六军出城,而后再合力南下,攻界休也需要时间,不好说啊!”
说是不好说,但听者都明白,两日根本不足够。
甚至,都未必够马玩他们接应出大陵的第六军!
“唉~那就,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