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陵之侧,即是昭余泽。
宽近二十里,长六十余里,泽水漫漫。
沿着大泽西侧,向东南行,方越大泽南端,便临汾水。沿汾水行,其东不远便是界休县城。
数以万计的赵军,早已将界休县城周围打造成一座坚固的堡垒,彻底堵死了周军南下之路。尤其是西面和南面,沟壑连营,栅角环环相扣。东、北倚界休城墙,可谓是固若金汤。
张济、马玩等人驻足在高坡之上,眺望着汾水对岸的赵军营垒,皆是愁眉不展。
第一军、第七军加上第六军,聚集在界休城外的部曲,拢共只有两万七六千余众。还有两千人马,依旧驻守在大陵,拖住张郃、淳于琼部曲,为大部队攻打界休争取时间。
虽说都是精锐悍将,对面的赵军他们也知晓,不是赵国精锐。可兵力之上,赵军比他们还多,又有营寨、城池、险要倚据,想要攻破界休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好在,天气虽寒,但一直没有下雪,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要不下雪,河东的援军就不会被阻断在外,就有机会和他们汇合,救他们出去。
“如何打,诸君可有思绪?”
张济皱着眉头,问向身后诸将。
马玩没有说话,在他自己看来,除了强攻没别的办法。要知道,他们仓促行军,沿途根本没有时间打造攻城器械。
昨天出大陵,今日傍晚便至界休,其间三军将士没有任何休息。现在必须要好好恢复下体力,顺便打造器械。至于能造出多少器械来,明日必须攻营。
时间不等人啊!就算是拿命去填,也要填出一条出路来!
“赵军西营显然做足了准备,看样子还引了汾水绕营,行成护城河。正面攻打西营,损失太大了。不若吾等绕过西营,攻其东营?如何?”
张绣提了一个建议,说完后便看向叔父张济。
张济没有说话,脑海中计算着绕过赵军大营需要的时间。他们今天晚上要休息一夜,即便是明日一早便出发,又要渡河,又要防范赵军主动出击,起码需要一天左右。
一天的时间,太浪费了!
“不妥,绕营所需时间太久。而且,赵军东营虽如同虚设,可界休城墙比之营垒,更不好打。再说了,赵军南营扼守要道,早晚都得打。”
在侧的徐晃,不等张济做出决定,便开口反对张绣的建议。而后言道:“末将倒是有一想法!”
“噢~”
张济眼前一亮,言道:“公明旦言无妨。”
“征战之事,无非以正合,以奇胜。洞过水一带的赵军想必都已经在这里了,算上昨日二位军将击溃的万余赵军,眼前之敌应该在四万上下。而彼等既要防守东西南三座营垒,更要留部分兵马守界休城。甚至,还要分出部曲,沿汾水设防,阻拦河东援军,定难以面面俱到。”
“不若使第七军分第七军一部兵马,由张师帅率部绕城攻赵军西营。其余兵马合第六军上下,攻赵军北营及西营,第一军则留部分兵马虚张声势,以精锐翻山越岭,袭其南营。”
“如若吾等攻势猛烈,第一军不是没有机会攻破其南营。南营一破,赵军界休之防便废了半数。如若局势不济,只能经深山老林,分散突围了。”
徐晃说完,周围诸将,皆将目光转向张济。
张济看着众人的目光,心里也渐渐打定主意。三军入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军中粮秣,虽然早在撤退的时候,几乎丢了个精光。但从大陵城内,还是补充了不少,足够半月之用。
可寒冬入山,莫说这半月粮秣,就是一个月的粮秣,也未必足用。
今天已经是岁旦了,现在还没落雪,但也绝对不会远了。一旦大雪封山,几万人都得死在老林里。
“既然无另议,那就依公明之计。今夜诸军好生休整,明日务必奋力。”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