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悦兄不必....”
“休悦!”
高龑话说一半,就被高诚打断了。
目光看向父皇,只见高诚也正盯着自己,不禁微微颔首。
“休悦!吾与义兄有结拜之义,然自加尊后,所谓的结拜也沦为了笑谈。如今,吾也不会为尔等小辈,强加此禁锢,累坏声名。”
“陛下....”
“这把剑,吾便代汝父,交付于汝了。”
高诚没有给苏怡说话的机会,将苏则的佩剑递到苏怡跟前。
苏怡看了眼高诚身后的灵驾,又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杜氏强颜一笑,明白自己儿子心中的想法,也明白陛下的想法。于是,用右手搂住怀中的苏愉,左手则是拍了拍长子的肩膀,示意其将苏则牌位交付于己。
苏怡颔首微躬,将苏则牌位交付到母亲手中。
而后郑重的冲着高诚一拜,接过佩剑。随后,反转入腰,挂在腰间束带上。其后,再度从杜氏手中接回父亲牌位。
高诚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高龑,言道:“龑儿,接剑!”
“谢父皇!”
“呼,希望汝等小辈,能继承吾等之志。日后,相携与共,富贵同享!”
高诚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儿子。
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在场的诸多公卿耳闻,更是说给自己的儿子,未来的大周二世皇帝听的。
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苏则是最大的功臣。
没有其引河西兵驰援,自己说不定就死在陇县了。没有苏氏往来奔波,关中又岂是那般轻易的成为自己的根基。
义兄更是为了自己,为了大周的社稷,殉国沙场。
今日,自己不会负了义兄,更不允许子孙负了苏氏!
高龑沉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明白父皇这番话的意思,也清楚今日接过这佩剑代表着什么。
同样,苏怡也理解了陛下的此番用意,感激的冲着高诚颔首示敬。
这把佩剑,已经被陛下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苏氏,也得对得起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一切。
忠于大周,忠于高氏。
那么,只要高氏在大周之主的位置上呆一天,苏氏在关中乃至大周军政中的地位,就一日不可撼动。
也许,今天是低谷,但明天、后天....
要不了多久,苏氏还会回到河西都督的位置上来。
而这,也将是自己奋斗的目标!
“去吧,迎接汝阿翁吧!”
留下一句话后,高诚便抬步朝着帝驾走去。
苏怡不禁移目,注视着已经走过身侧的背影,暗自点了下头。
正欲抬步上前,旁边的没有离去的高龑,开口说道:“兄长,吾来牵马!”
“殿下....”
苏怡刚张口,想要阻止太子殿下的不妥,可高龑却是话未说完,就已抬步上前。
杜氏也匆忙间抬起手,但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随着高诚回到帝驾,后面的苏氏族人,就联拥走上前来。
“则儿啊~”
“文师....”
一声声泣语在耳边响起,使得高诚也不得连连扭头,衣袖遮容。
迎到丧驾后,总归要回到长安苏府。
苏怡两手捧着父亲的牌位,走在前面,身后苏父、苏母、杜氏及数十名苏氏嫡支子弟,相继紧随,互相搀扶。
再其后,则是苏则灵驾,高龑居于六马左侧,牵着最边上一匹战马的缰绳。
负责驭马的驭者,更比方才小心,丝毫不敢扬重了缰绳。
随后,护卫灵驾的杨阜所属虎贲军,再度起行。
随着车架渐行,众多迎丧的队伍,也相继而往。
过渭桥后....
泣呼声大起,护丧队伍,沿途百姓,无比颔首落泪,哀呼不绝,延绵直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