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质被郭蕴礼言一番,搞的颇为紧张。士族子弟自己不是没见过,长安城内外多的数都数不清,但对他这般有礼有节的少的可怜。
唔~除了太子殿下出城时,会对他们这些守城兵卒点头示意外,好像其余人都是眼高于顶。
“看来汝年纪不大呀,尚未取字吧?不过,国朝军制,不是不允许年纪轻者从军吗?”
“嘿,小子从小长得高大,吃的有多,出身寒苦。俺军侯心地宽容,就收下了小子。”
“那汝,今岁实则几龄?”
“嗯,十六岁,当兵两年了。”
徐质丝毫没有防备心的与郭蕴说出实机年龄,事实上整个曲基本上都知道自己有多大。甚至,可能全校也有不少人知晓。
“十六岁,亦是成人了,在某家雁门那里,像汝这般大小的,也是日夜操训,防范胡贼。”
郭蕴似有感慨。
雁门两万兵,起码两成是十八岁一下的少年。毕竟雁门人少,两万兵可不好凑出来。
徐质若有所思,随即问道:“先生,听说雁门离鲜卑很近是吗?那是不是也跟凉州一样,时常有鲜卑狗劫掠啊?”
“怎么,不是说国朝与西鲜卑修书立约了吗?西部鲜卑,还经常扰乱凉州?”
“嗨,以前国朝刚收回武威的时候还好,这两年胡狗又经常越过武威,劫掠内郡。偏逢上中原大战,国朝也无力派兵驱逐,只有张军将的骑兵军和守备军,勉力维持。”
徐质沉重的点了点头,作为一名年轻人,心中似有不凡抱负。
闻言,郭蕴也默然颔首,沉索片刻后言道:“一样,自从鲜卑占据河南地后,雁门也是时而受胡虏侵扰。就拿此番大战说吧,若非郭某与燕候关系不错,只怕轲比能也会纵兵劫掠雁门县邑。”
“燕候?”
徐质惊讶的看向郭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从雁门来的人,居然跟燕候有关系。
“小子孟浪,不知先生是燕候好友,如若失言,还请见谅!”
转过头来,徐质便恭恭敬敬的朝着郭蕴行了一礼。
燕候公孙续在国朝军方也是大将,起码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伍长能够望目。即便是胡军侯,只怕也得小心翼翼的见个礼。
“嗨,倒是郭某失言了,竟使小兄弟如此紧张,抱歉!”
郭蕴的态度出乎徐质的意料,平和的让人讶异。
随后,徐质也不敢再跟郭蕴多说话,生怕说了不该说的,传到他人耳中,折了跟头。
对于徐质后续的表现,郭蕴也有预料。从方才看,这小子颇有点口无遮拦,但好在明事理。现在,自己道出公孙老弟的名头,他肯定不会再多言了。
就这样,一行人沉默着穿过外城,进入内城。
沿途,几个似乎认识徐质的官宦子弟,主动跟徐质打了招呼。
这一点,让郭蕴颇有些讶色。
那几个官宦子弟一看就知道不是省事的主,个个领着仆役,横行街市。可他们居然会主动跟徐质打招呼,其间定有别因。
不过,郭蕴没问,也不想问。
徐质终究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出身寒苦,居于伍长。日后与他只怕再无交集,没必要相识过深。
“先生,前面就是宫城了,那里小子不便上前。”
“有劳几位兄弟护送,替在下向汝等军侯谢言一句。”
郭蕴微微颔首,两手一拱,和颜说道。
徐质回之一礼:“先生不必如此,那小子等便先回去了。”
“再会!”
“嗯~”
目光注视着徐质五人离去后,郭蕴这才将目光转向宫城。
宫门外十几名披甲执刃的禁卫,同样也在注视着郭蕴一行人。
“君平,汝先带车架内的物品,去趟燕候府上,代某好生谢过。而后,便去外城寻一驿站,安排弟兄们休憩。”
“主君,那大将军府和王槐府上,还去吗?”
“不必了,只需去燕候府上即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