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应声点头,抬起枯燥的双手,作礼言道:“陛下,老朽来前,去过定颖东的民营,也查看了死于瘟毒之手的百姓。”
“老先生缘何犯险,这些琐事,交由下面的将士来做即可。先生若是生了恙,朕着实不知如何应对了啊!”
“陛下忧之过甚了,不言老朽,宫廷名匠,倍甚于某。再者,为医者治疫,不亲眼观之,难断其因,何言治之。”
“那......”
“唉~发病者,面生异紫,脾脏肿大,体若火蒸,腹大如孕,畏寒虚汗,症状虽频多,然与往年大疫多有相同之处,皆为伤寒之疠气。”
张初将自己的所见、所验,一一道来。
闻其所言,高诚逐渐皱起眉头,因为死于伤寒的人尸,自己没见过。如果说自己对伤寒最多的了解,应该就是定颖大营内吴懿所体现的病情了。
不过,听其名,吓于其威。
伤寒,一个在中国历史上,杀戮不计其数的名字。
当然,现在知道它叫伤寒的人,应该还不多。
“伤寒吗?可有治愈之法?”
“老朽需调询一番。”
“调询?”
高诚不大明白张初的意思,南阳以前并不是没发生过瘟疫,听其所言,应该也属伤寒,温热之病。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有些经验。
“陛下,彼等虽皆为伤寒,然温热不一,发因不一,不可一语概括。老朽,亦需重新下方,对症行药,以免祸及病人。”
“原来如此,那麻烦先生了。另外,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与朕言。”
“多谢陛下了。老朽也传书仲景,不日将至定颖。另外,还有一事,恐需陛下定夺!”
“先生且言。”
一听到张初还喊了张仲景,高诚不由面色露出喜意。
倒是张初,咬了咬牙,言道:“行药终需有人试药,老朽在定颖时,已询问过吴军将。若陛下无异议,老朽便开始着手准备。”
“这.......”
高诚面上的喜意刚退下,张初一句话,就又给换了颜色。
拿吴懿来试药?
虽说他已感染伤寒,若无药理,几乎是难逃死路。但试药的危险程度,一个不小心,可能死的更快!
即便是有张初和张仲景两大名医在,自己也不愿让吴懿去冒险。
若是想要病患,不是没有办法!
“陛下,吴懿将军出身不差,又常年从于军伍,身体健壮。伤寒于其身,已有十余日,而今也不过畏寒虚汗而已,病情不甚急。老朽,也更好下方配药!”
张初还是抱着希冀的目光,与高诚言道。
毕竟,拿病情不重,身体素质强的病人,来作为试药之人,自己成功的把握也更大。若是换成身体孱弱,病情严重之人,纵是大罗神仙来,也难以治愈,何谈以药理治之。
高诚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理解张初话语的意思。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
前面半句,自己深有体会,说的不错。可后面半句,对于医者而言,越是病重之人,越需要小心调治。当然,若是没办法的时候,只能破釜沉舟了。
“朕,许了。不过,先生可要尽全力保住朕这名大将啊!”
“陛下放心!伤寒横行,非是吴军将以身作责,恪守汝南,老朽故里只怕也难逃瘟魔之爪。此恩尚在,老朽岂敢不尽心竭力!”
“恩~治疫之事,先生如有别见,只管与朕言。三军将士,定从先生之见,力拒瘟魔!”
“陛下与车骑将军,已经安排的很好了。老朽无补充之处,只需良方旦成,除魔便在霎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