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身子刚动,列侧的一名年轻人匆忙起身唤声。
闻其声,便知其人。
吕布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冲着那位年轻人疑惑问道:“子绪!”
说话间,似乎夹杂些许不满,又有些无奈。
“将军,如今天下大势已彰,高周雄踞关陇,揽河洛而拥巴蜀,更兼具三晋之地,天下九州业据其半。而关东之雄,无过于刘备、曹操,荆扬之主,唯刘琦、孙策。然,刘备仁而无望,曹操枭而无势,刘琦碌而无为,孙策霸而无道。待高周田制悉更,天下遂归其有。”
“袭知将军性傲气高,不欲行降顺之举。然大势如此,将军不为妻小计,亦当为诸将士计,为西阳诸县十万百姓计啊!袭非神者,治数县以养四五万众,已是不堪。更言战事旦生,所耗倍增,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杜袭在侧,言毕作礼,似有黯然之色。
闻其言,吕布长叹一声,没有说话,继而踱步离去。
吕布一走,厅堂内,只剩下张承及杜袭二人。
杜袭微微侧首,缓身端坐。
张承目光早就从吕布身上,转移到此人身上。
此人或是吕布谋主?
“在下张承,见过子绪兄!”
张承灵机一动,想起方才吕布所唤的字号,执礼见言。
刚刚坐下的杜袭,亦再度起身作揖,言道:“在下杜袭,见过公佑。”
“杜兄客气了,方才闻兄长言辞,遍论天下英雄,气魄非常,敬煞贤弟也!”
张承没来由夸起杜袭来,也许自己此行能否成功,皆在此人身上了。毕竟,方才这杜袭可是饱含归顺大周的意思啊。
杜袭颔首谦语:“公佑兄客气了。贤兄行于诸家之庙堂,神态自若,闲庭信步,袭远不及矣。”
“嗨~游说之举,不过呈口舌之利罢了。倒是子绪兄,胸怀韬略,缘何....”
张承话说一半,眉目冲着后室瞥了眼,意有所指。
“诸事不顺罢了!公佑兄,将军这边袭会再行劝言。不过,公佑实话告诉在下,周王当真有为秦王纳侧妃之意?”
“此事当真,贤兄不必疑虑。另外,还请贤兄转呈大将军,长安未央尚乏卫将军,虽不及大将军之名威风,然亦需沙场宿将坐镇三军。大将军帐下诸位贤良,亦有增补。”
“周王煞费苦心了,公佑兄放心,袭会尽力而为。”
“如此,多谢贤兄了。”
张承眉头皱了下,自己对杜袭说的有点多。不过,现在希望只能寄托在此人身上了。只要吕布能够归顺国朝,相信陛下也不会在乎那些官爵。
后面,杜袭又与张承闲聊了几句,问及了许多关于颍川的状况。
前些时日,中原大疫,他们在江夏西北角这几县,也是得幸于周军对于中原的封锁,才没有遭受瘟疫波及。当然,消息同样也被封锁的干干净净。
好在,从张承的口中,杜袭得到了些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