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年间明廷于北京西北增设了昌平镇和真保镇,万历年间又从蓟州镇分出山海镇,从固原镇分出临洮镇。
九边重镇是明朝同蒙古残余势力防御作战的重要战线,之后蒙古衰落,鞑靼人兴起,主要在辽东镇大战,明朝丧师累累,但最终鞑靼人败了。
然后漠北的喀尔喀骑兵南下,九边重镇诸镇开始变得重要,朝廷着各镇加固城防,补充兵员,边境一线又热闹起来。
对付游牧民族绝非易事,他们一人数马,一日百里全无问题,上午进攻京师,下午就到了藓州镇,第三天到达山海关,把京师以东都轮一遍,处于你两条腿打不了他四条腿,他想揍你就揍你的悲惨境界。
明代貌似建立了完善的对北卫所防御体系,而实际上蒙古军队却可以在各城防要塞、卫所之间来回机动,整个明代北方边防便是个大筛子,到处漏水,到处透风。
游牧民族的骑兵本来难对付了,明朝还自己作死,朱元璋想以屯田兵为防御,一边屯田一边打仗,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分驻各边镇的亲王、tj、军官等都争相侵占屯田,役使军丁为他们耕种,军丁不堪虐待,逃亡的就更多了。
“兵员缺乏,粮食又少,边军屯田还不能做到粮食自给,朝廷便下令盐商只能拿边境的粮食来换盐引,于是富商大贾纷纷出钱召募农民到边境开荒垦田,边境的粮仓也因此充足了。
但是到了孝宗弘治年间,户部尚书叶淇却让盐商纳银换引,而由太仓供给边境用粮,盐商们自然不再管边境的粮仓是否装得满,边地日见荒芜,边境的粮价越来越贵,边军用粮也越来越困难了。
武宗以后,边将冒饷,边兵逃亡,诸如此类的事已司空见惯,边备日渐废池,虽然朝廷屡次助饷派兵,要不是杯水车薪,要不就是添油战术,终究不成事!”
“如今朝廷重行旧制,着令盐商只能拿边境的粮食来换盐引,总督大人您看,那边就是盐商资金新开僻的田地!”藓州镇城墙上,知府傅天锡引着北京留守、九边总督祖大寿观看城池远方的田地,农人正在耕种。
这是傅天锡经手的工作,所以他很清楚。
“有劳傅大人,本督受益非浅!”已是满头白发的祖大寿谦虚地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傅天锡折腰还礼道。
两人论官阶,祖大寿是武官正一品,傅天锡是文官四品,新朝新气象,没有以文制武,官大就大,不会象前明那样一个知府敢不鸟一个二品的总兵。
祖大寿也不会因傅天锡的官小而小看他,这位傅知府是崇祯十年(1637年)丁丑科殿试入金榜,赐进士出身,他的同年有力,就在傅知府后一位的进士叫做堵胤锡,在内阁五相中名列第四!
堵胤锡爬得如此之快,无形中成为了同年们的帮助,祖大寿乃积年老军头,为人圆滑,自然懂得做人,于是两文武相得益彰。
朝廷起用祖大寿主持北方军务,是用他的稳,他老资历,弹压诸将,稳定地方不在话下,但指望他能够率军出塞,封狼居胥则办不到。
两人正沿城墙巡视,突然间,他们看到北方的烟柱升起来,一条接一条,向着蓟州镇扑来,它们就象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恶龙,沉甸甸压在了蓟州镇军民的心上。
喀尔喀蒙古人入寇!
报警的钟声急促响起,民众纷纷往城里逃避,丢弃了手头上的物资,一个劲儿地狂奔,只有一个想法:快逃,逃进城就安全了!
烟尘大起,州镇偏西北处,一队蒙古骑兵直杀向蓟州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