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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末路淝水边(1 / 2)

——最不可思议的败绩

大英雄苻坚经过二十多年苦心经营,国富民强,基本统一了中国北方,只有偏安一隅的东晋尚未征服。攻克襄阳俘获朱序后,他自己认为统一天下的时机已经完全成熟。于是他大会群臣,说出自己伐灭晋朝的想法,接着,他又让众大臣各抒己见。

出乎意料,除秘书监朱彤以外,大臣们都反对伐晋,认为晋朝君臣和睦,上下同心,又有长江之险,不可轻易攻打。

苻坚自己也有道理,言之凿凿:“从前夫差威陵上国,勾践能一举成擒;孙皓承三代之业,司马军队一到,君臣受俘。晋朝即使有长江之险,有如虚设。以我之众多兵力,投鞭于长江,足可以断流!”群臣听毕,意见无法统一,仍众说纷纭。

苻坚挥出群臣,留下亲弟弟苻融商议决断。苻融流泪劝苻坚,以为伐晋有三不可:第一,天象不利,吴越之地有福象(古人非常迷信“天命”);第二,晋国国君是明君,臣下又有谢安、桓冲这样的江表伟才;第三,国家连年数战,兵疲将倦,有畏战之心。最后,苻融把王猛临终遗言又复述了一遍,顿首泣诉:“伐晋必无功而返,而且陛下您宠信鲜卑、羌、羯等各族人等,他们遍布国都附近,手中有兵有权,而我们皇族贵戚却都在远方偏僻地方守边,现在倾国而去伐晋,一旦出事,后悔根本来不及!”

此后,苻坚的大臣权翼、受苻坚宠爱的少子苻诜以及国师道安等数十人面谏上书,苻坚均不听。只有先前投降的燕国勋贵慕容垂大力支持苻坚,发兵前他们自己与子侄辈都做好了趁乱复国的各方面准备。慕容垂说的话很动听:“陛下英明威武,而司马昌明(东晋孝武帝)敢依一隅之地,拒承王命,如果不加以征伐,怎显大秦威德。往昔孙氏跨踞江东,最终为晋朝吞并,是天意气运使然。为臣我听说,小不敌大,弱不御强,况且大秦上应符命,以陛下强兵百万,能将如林,神谋独断,怎能把僭伪之朝的贼虏留为子孙后代之忧呢。陛下应天机独断,不须广访群臣,以免耽误建立不世之功的机会。”

苻坚闻言大喜:“与吾定天下者,惟卿一人耳!”

淝水之战之前,前秦虽盛极一时,但只是表面的荣光,其内部隐藏着无数民族矛盾——河北、辽东以及河南以北,遍是慕容鲜卑余部;山西、陕西北部,都是山胡(匈奴支系)盘踞;关陇一带,羌人与卢水胡比比皆是;赵魏一带,丁零四布;山西东北和内蒙一带,拓跋鲜卑自成一系。至于广大的中原地区,汉族更是多数民族。相比之下,氐族人数稀少,将近十五万户氐族的雄武之士又被派往四处以充军事殖民之用。如此勉强粘和的政治军事集团,其内部结构其实非常脆弱。

前秦在攻陷襄阳俘虏朱序之后,又集中六万步骑进攻三阿(今江苏宝应),致使建康君臣大为震动。当时,谢安主持朝政,忙派其弟、征虏将军谢石统水兵屯聚涂中(今安徽滁县),又派侄子谢玄从广陵急赴三阿,击退秦军。后来,双方互有胜负,呈胶着状态。

晋将桓冲时任荆州刺史,于381年末在竟陵(今湖北潜江)派其侄桓石虔击败前秦军,斩首近万,活捉一万多。383年6月,桓冲本人又亲率十万晋军,进攻襄阳,并取得一定的胜利。苻坚大怒之下,派儿子苻睿和慕容垂率步骑五万救襄阳,数路俱进。慕容垂善用疑兵,连夜命军人每人持十个火把,遍挂树枝之上,“光照数十里中”。桓冲以为秦兵无数,畏惧而还,退保上明(今湖北松滋)。

谢安在桓温死后,深知中央政府应保持有一支可以直接指挥的“嫡系”部队,便以“土断”为手段,在北来侨民中征募了大批强壮年轻男性,号为“北府兵”,由谢玄负责训练。虽然“北府兵”不过十万人左右,但皆是失土怀恨的北方流民子孙和因难忍少数民族政权高压冒死逃至江东的汉人,这些人斗志昂扬,战不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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