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永年笑道,“不知猜得准不准。等大姐夫来解惑。”
赵昱森也笑,“都猜了些什么?”
周濂问道,“你这河池州,是不是小舅舅故意为之?”
赵昱森失笑,以指连连点他,“你呀,不走仕途真是屈了才。”他这么说,便是承认了。
贺永年忙问,“莫非京中真的乱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赵昱森只是道,“明面上的乱子,现下倒还不甚明显。不过,蒋相与桂相不合已久,两党诸官往日也多有磨擦。去年入冬后,有人故意煽动六科道言官先后两次集体上书,弹劾桂相把持朝政,结党谋私。虽未动桂相根基,但是,圣上病情一日重过一日,自太子监国以来,逐渐倚重蒋相一党……一旦圣上驾崩,新皇继位,这乱子怕是会到了明面儿上来……有乱子便有波及。”
说着苦笑一声,“去年自秋天起,他几次来信,都透出这个意思来。他原先还透过出河道衙门与官学等去处,我却是不想避之,官位虽小,也总想着若真有事,能帮衬他一二,却没想到他是顺了我的意思,不再提河道官学,只不过是扔到三千里之外……”
贺永年与周濂都沉默。何文轩自中举之后至今入官场已有八年。虽然他从未提及他在官场中事。单从赵昱森此事看来,他与桂相一党的牵涉也许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浅。正七品升到从六品,虽是偏远之地。他却象探手即得那般容易……。
牵涉愈深,受牵连的机会愈大。这道理他们自然是懂的。
赵昱森以手拍石桌,一笑,“你们也无须太过操心,小舅舅即有这样的能耐本事,也未必不能保全自己。再者,他一向喜事前谋三步。”
周濂起身笑道,“这倒也是。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鞭长莫及,再担心也无用。”
贺永年也点头,跟着站起来,“正是。大姐夫何时启程,家里如何安排?”
赵昱森苦笑道,“升迁文书与上任官凭一道儿送来,我从宜阳直接出发去任上。余半月时间安置家小。至于家中安排,咱们去前面儿吧,我说了可不算,听听几个小姨子怎么说!”
周濂与贺永年都笑起来,与他一同回了前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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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中,李薇与几个姐姐感叹一番怎么一下子派了那么远的地方之后,已经平静下来了。
不管赵昱森是怎么样才被派了这么个官职,但是升迁文书已到,这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子做定的事儿。现在最紧要的是春桃是否要跟着去的问题。
这个事儿,春桃是有自己的顾虑,即想跟着去,却又有长媳的职责在。这么些年,赵家除了小玉这个小姑子给她略带些了麻烦之外,公婆对她还算不错的。没有大户官宦人家那些多得吓死人的规矩,只要孝心尽到,年节礼周全,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相比较宜阳县中第二任县丞高大人的夫人来说,她是极幸运的。这位高大人祖上也曾富贵过,现在家道虽然中落,但规矩却大。高大人也是长子,他到宜阳任职,高夫人却必须留在家中待奉婆婆,这已三年有余了。只在高大人初到任时,见过高夫人一面儿,当时,也不过在宜阳陪住了一个月而已。
听着几个妹妹给她出主意,要跟着去任上,她叹了口气儿,道,“这一去山高水长路远的,两边爹娘都见不着,瑜儿和四喜也还小,万一水土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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