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将一枚“神凰返生丹”服下,暂不炼化,闭上双眼,先催动“天人合一篇”心法,沟通外宇宙,感应天劫。
不知过了多久,他眉头微微一动:“找到了!”
旋即在保持天人合一、沟通外宇宙的同时,催动第五重功法“天雷神火炼金身”,尝试接引感应到的天劫之力。
……
某世界,一座千丈山峰上。
一位须发皓白的元婴真人盘坐山巅,头顶之上,劫云低垂,雷声隐隐。
元婴真人下首,十余位修士,仰首看着元婴真人,神情哀戚,眼神黯然。
元婴真人豁达一笑,道:
“都摆出这副模样作甚?此次渡劫,我虽只有一成把握,但说不定就能渡过去呢?徒儿们都开心点,别哭丧着脸。等老夫真个魂飞魄散了,再哭也来得及啊!”
这俏皮话非但没能安慰到他的弟子们,其中一个年轻的金丹女弟子,反倒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呜呜呜……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当年为了救我,师父与人斗法伤了本源,又哪里会连第一次天劫都渡不过……”
“瞎说什么呢?”一个年长些的元婴初期修士狠狠瞪了那女弟子一眼,红着眼睛说道:“师父都还没开始渡劫,你就笃定他老人家渡不过天劫了?这不是咒他死吗?”
说罢,他面向元婴真人,强挤出一抹笑容:“师父,你就安心渡劫吧。你放心,你去后,我会照顾好师弟师妹们的。”
“……”
元婴真人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心说你小子这话比你师妹也漂亮不到哪里去啊!你丫不会是想现在就直接气死我,好立刻继承我的遗产吧?
见众弟子一个个红着眼眶、带着泪光强颜欢笑,元婴真人心中轻叹一声,仰首看了看天空那愈发低垂的劫云,低声道:“好了,都退开些,为师要渡劫了。”
说罢挥袖一拂,大风席卷,将众弟子卷至山腰。
之后元婴老真人不再压制气息,元婴境第三阶大圆满的强悍气息冲霄而起,顿时牵动劫云,雷声大作间,一道炽白霹雳轰隆一声,直劈而下。
第一次天劫为雷劫,共有九道劫雷。
天劫只针对渡劫修士,理论上,就算有旁人贴身挨着渡劫修士,也不会被劫雷波及。
但同样的,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天劫。
就算是天仙,也无法替渡劫修士,挡下哪怕一道劫雷。
再多的普通法宝,乃至仙器都无法阻挡劫雷。
渡劫修士只能依靠自己性命交修的一两件本命法宝,以及一身修为,硬扛九道劫雷。
渡得过去,本命法宝随之升级,元婴化为元神,肉身得到洗炼,实力暴涨、寿元大增。
渡不过去,法宝毁灭,元婴溃散,肉身崩毁,一命呜呼。
运气好,真灵还可能被得力弟子或道友抢下,得到最后一次转世重修的机会。
运气不好,连真灵都要毁在天劫之下。
当那炽白劫雷疾劈而下时,看着劫雷的赫赫天威,元婴老真人心中已是透亮:最多只能接下前三道劫雷,第四道劫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下。
“毕竟是伤了本源啊……不过,倒也不悔。为人师者,既是师,亦是父,只要不是弟子忤逆,做了伤天害理的恶事,那弟子无故受到欺辱,师父又怎能不出手维护?只可惜,今日之后,做师父的,再也不能庇护弟子了……”
电光火石间,元婴老真人心中,飞快闪过一些念头,面色却是依旧从容,即使明知此劫必死,他还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祭出了本命飞剑,迎向那第一道劫雷。
眼看劫雷快要与飞剑碰撞之时,忽然,那道炽白霹雳蓦地一个闪烁,消失地无影无踪。
“咦?”老真人愕然:“什么情况?天劫何故消失了?”
正错愕时,劫云之中,又是咔喇一声巨响,劈下来第二道炽白霹雳。
老真人无暇细想,振作精神,戟指一点,喝叱一声:“去!”
飞剑虹光大盛,化为一道百丈长的惊天青虹,刺向霹雳。
然后这一剑又刺了个空,那道霹雳又是落至半途,便一个恍惚闪烁,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啥情况啊?”老真人满头雾水。
此时第三道天劫又至,老真人再次振作精神,飞剑刺击,可劫雷又跟前两次一样,莫明其妙消失了。
“我去,玩我呢?”
老真人皓白长眉连连跳动,差点指天大骂,顾虑到弟子们正在山腰围观,才强自按捺下火气,勉强维持着仙风道骨的老师父形象,云淡风轻地飘在空中,负手看着劫云。
然后第四道青色霹雳落了下来。
感受着青色霹雳中,那能将自己元婴彻底毁灭的浩瀚天威,老真人眼神一凝,尽管感觉这道霹雳,恐怕还是落不到自己头上,但终究不敢有丝毫大意,又是并指一点,飞剑化虹,迎向霹雳。
理所当然地,这第四道霹雳也消失了……
山腰处,老真人的弟子们开始时还是非常紧张的。
第一道劫雷落下时,好几个弟子都在捂着嘴,无声哭泣。也有双手合抱胸前,暗自向传说中的“道祖、道宗、天尊、天君”祈祷的。
但随着劫雷接二连三地消失,老真人的弟子们渐渐活跃起来,一个个手搭凉蓬,踮起脚尖,瞧着天空的奇景。
“第三道劫雷又消失了!”
“我去,这什么情况?从没听说过劫雷会平空消失啊!”
“师父是不是练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神通,连劫雷都可以变走啊?”
“感觉不太像啊,我看师父他老人家自己还是挺紧张的……”
“那是什么情况?老天爷在跟师父开玩笑么?”
“噤声,第四道劫雷来了……哦豁,又消失了……”
“我觉着吧,师父一生活人无数,做了那么多善事,肯定连老天爷都觉得不该用雷劈他,所以就主动把劫雷变走了……”
“唔,这话倒有些道理……”
众弟子们开开心心地议论时,老真人已经快要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