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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逐鹿记第25部分阅读(2 / 2)

不过不管杜欢此时是如何穿着,许多人都能一眼认出来,譬如骑着一批高头大马,刚刚到了城门口的唐三,便直勾勾地盯着杜欢,脸上满是冷笑。

“奉都尉大人令,往西安府公干,杜部总,劳驾开门罢!”

高高在上,唐三鼻孔朝天,身后一溜大车,车上满满的都是财物,三十来个骑兵带二百来号步卒,全都是一身光鲜!

打量了这支队伍一番,杜欢低眉顺眼的过来了。

“唐大人,还请把都尉大人的公文借看一下,兄弟我才好开…………”

“谁和你是兄弟!哼,你算什么东西!也跟我要公文!没有那玩意,只有都尉大人口令,你只管开门就是!”

唐三态度倨傲,蛮横无理,就连唐三部下兵卒也一个个气焰高涨,一个个脑袋仰得老高,只是受了气的杜欢却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缓缓退后。

“既如此,那下官开门就是。”

杜欢一丝儿脾气没有,真得个就去开城门,如此一来唐三反倒有些悻悻,想好的奚落也没兴趣发作出来了。

“真真就是一窝囊废!哼,我们走,闯王爷眼见就要坐龙椅,俺们走得快些,说不得也能沾沾这天大的喜气!”

从头到尾唐三正眼也没看杜欢一下,手中马鞭一扬,啪的一声,飞驰而去,长长一溜队伍卷起漫天烟尘,也远远去了。

“呸!这姓唐的什么玩意!狗仗人势的东西!”

眼见唐三一行去得远了,一个军士低声骂了一句,其他兵士也纷纷点头,人人一脸气愤。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都要耐不住了,在这么下去,真真憋屈死人!”一个哨总走过来,愤愤问道。

“不急,就这几天,杜诚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等我问了话,再决定如何行事!”

杜欢站直身躯,刚刚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低眉顺眼的模样全然不见,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杀气!

一直隐忍,不是杜欢修身养性的功夫好,只是还没有到动手的良机,明里杜欢一直被欺辱,压根没有反抗的胆量,可是暗地里杜欢却从未消停过一刻!

患难见人心,一连忍耐月余,杜欢麾下跑了上百号士卒,留下来的便都是杜欢心腹,而这段功夫杜欢看似日日辛劳,可是却借机把商州角角落落都摸了个清楚!

需要对付的,不过是李横手下二百精锐,余者不足为虑,如今又走了三十多骑,李横便只有一百七十骑可用!

杜欢盘算着,抬脚往自己暂住府邸走去,在那破旧院落里,杜夫人和杜家公子正收拾行装,却是刚刚到商州没两天,就又准备上路了。

不算胜,先虑败,杜欢一早想好了,不管胜败,都让夫人携儿子先往商南避祸,至于女儿嘛…………

不要怪爹爹狠心,你留在爹爹身边,那姓杨的小贼才不会放手不顾!

第一百零五章风雪四

喔喔喔————

雄鸡报晓,黎明将至,可是商州依旧为一片漆黑笼罩,四下里静悄悄的,城中大多数人好梦正酣。

就在这静寂中,杜欢府上悄悄闪出几个身影,往城南走去,这几个身影蹑手蹑脚,一路行至南门下,一丝儿声息也没有发出。

南门倒是生了两堆火,火堆旁一队军士正自烤火,几个身影突然出现,几十个兵士立刻迎了上去,只是看这些丘八神色行动,没有一点诧异匆忙,分明是早就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来。

一个士兵高举一根火把,火光之下,几个身影显露出真容,其中一个赫然便是杜欢,除却杜欢,还有一个夫人,一个少年。

“车马都准备好了么?”

杜欢匆匆走进城门洞,压低了声音问到,一个哨官回答是,杜欢微微点头,那哨官便立刻带几个手下往城门走去。

几个士兵合力,粗大的门闩被取了下来,而后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厚重的城门左右推开,一股寒风立刻迎面扑来。

“夫人,这就带俊儿启程罢!”

随着杜欢说话,一辆马车辚辚驶来,妇人忧虑地望了丈夫一言,欲言又止,终究说不出什么,带着少年钻进了车厢,御手轻轻一抖缰绳,马儿也不叫唤,得得地便向城外跑去。

夜色沉沉,一辆轻车转眼间便没入夜色中,杜欢往茫茫群山中望了一会,翻身往来路走去。

城门再度合拢,兵士们重又回到火堆边,夜色茫茫,遮盖了一切痕迹,外人再不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来时数人,回去时杜欢却是形单只影,孤零零一个。

悄悄推门回了家,前两进院落黑黝黝的,唯有第三进有丝丝光线,薄薄窗纸后,淡淡烛火边,一抹窈窕身影正独坐窗前。

第三进院落,正屋是杜欢的居处,杜家小少爷住东厢,杜倩则住西厢,杜欢想了想,没有回房,而是向女儿闺房走去。

“倩儿,怎么不再睡一会呢?天色还早的很呢。”

推门进屋,返身闭上门,杜欢开口说到,脸上多了一层慈爱之色。

“爹爹,女儿睡不着,五更天了,也不早了呢。”

烛火摇弋,淡黄|色的光打在少女脸上,显得少女分外恬静,但有心人若细看,便会在那恬静中看出一丝丝忧愁来。

豆蔻年华,少女别有情怀也是常事,只不过独坐烛火边的杜倩想的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而是…………

“爹爹,娘亲和弟弟已经走了吗?”

“嗯,走了,快则两天,慢则五日,你娘和你弟弟便能到商南!”

提起妻儿,杜欢语气明显轻松许多,大事即将发动,先把妻儿送走,终归能让人放心不少。

杜倩也是如此,并且和杜欢相比,杜倩更加相信母亲、弟弟能在商南得到平安,让少女忧愁的不是老母弱弟,反倒是眼前踌躇满志,一心要大干一场的父亲。

“爹爹…………”

“嗯?”

“爹爹何苦一定要与闯贼死战呢?我们一起去商州不好吗?兵凶战危……………”

犹豫半晌,杜倩终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只是刚说两句,便被杜欢打断了。

“好了!为父的事情,哪是你一个女孩儿晓得的!”

杜欢脸色一沉,心中不快起来,自从女儿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便三天两头劝谏,杜欢一句也听不进去,徒生许多烦恼。

杜倩只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家爹爹,而且也厌恶战事,觉得男子们厮杀征战无益无趣,这种想法在杜欢看来可笑之极。

男儿大丈夫,就当执掌权柄,高居人上,如此方不负此生,要是如倩儿所想,老老实实,如凡人贱民一般,人生还有何乐趣!

更何况,那李横步步紧逼,几次三番辱我,这口气如何能忍!怎么说也得连本带利找回来才是!

商南姓杨的小贼不过一个丘八小兵出身,如今尚且手握一军,独霸一县,我杜欢可是都指挥同知,在西安府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又哪能被一个后辈小子越了去!

杜欢心中想着,更是迫不及待,直想立刻举事成功,斩了李横,再度成为商州说一不二的主人!

心有执念,就万难挽回,少女还想再劝,杜欢不听,转身便走了。

“唉,何苦来哉,爹爹一定要和人厮杀…………爹爹所想,我怎么会不晓得,不过是功名利禄罢了,留我在身边,为的也不过是,也不过是…………也不知道那冤家会不会为了我,提兵来助爹爹一臂之力!?”

房中又剩下杜倩一人,少女深深叹气,转念想起另一个男子,一颗心又喜又忧,喜忧之外,还多了一些期盼,只是少女也不清楚,是期盼那男子来呢,还是不来。

想了一会,杜倩再叹一口气,盈盈站起,走到闺房一角,一座小桌上供着一尊菩萨雕像,那雕像一手执瓶,一手拈着一根杨柳,似笑不笑,正是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对着菩萨发了一会怔,杜倩双手合十,闭上双目,默默祷告起来,乱世如此,一弱智女流,身不自主,无奈之余,也只能祈求上苍,希翼能得到平安喜乐……………

天色渐明,又是新的一天,这一天商州和往日并无不同,老百姓依旧躲在破屋寒舍里苦捱这个冬天,李横及归附李横的军马依旧在大宅院里高乐,至于杜欢杜部总,依旧被斥来喝去。

就如此刻,两个李横手下骑兵又寻到杜欢面前,大声喝斥,逼迫杜欢早日出城往商南平逆,杜欢和往日一样,苦苦求告,努力拖延,只说军资不足,士气不振,难以出兵,待到过了年,春暖花开,不用都尉大人催促,自会去寻杨小贼的晦气。

这样的戏码一月来天天上演,李横手下早就厌烦了,斥骂逼迫一阵子,便以李横名义要杜欢巡城值守,不得偷j耍滑,说完便打马扬长而去,只留下杜欢一人在城门下吃风。

两个不开眼的东西!哼,等过了今日,且看你们又是怎生一副嘴脸!

眼见两个骑兵不见身影,杜欢露出一丝冷笑,回过头来,直上城墙,而在城门楼子里,几十个大小军官悄悄聚在一起。

“今夜子时,举火为号,大家伙一起发动!”

“四门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北门最最紧要,留一总人马,务必不使一个闯贼走脱!”

“其余人等,都跟随我攻打李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本官一定按功重重封赏!”

杜欢低声说到,声音虽低,可是神情却兴奋高昂,城门楼里一众军官也是一样,人人目露凶光,摩拳擦掌。

与此同时,那两个骑兵刚刚到了一处豪宅外,下了马,仆役自去照料马匹,两个骑兵径直往里走,及到了一间大屋里,两个骑兵轰然下拜。

“都尉大人,属下又去探问杜欢,那厮回答和昨日一样,神情也没什么异样!”

两个骑兵单膝跪地,身前七步外,一个大汉坐在一张软榻上,几个年轻妇人围绕左右,正小心翼翼地捏肩捶腿,而这舒服享受的大汉正是李横。

“没有异样?那厮装孙子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嘿,朝廷狗官贯会这一套,脸上笑咪咪,背后掏刀子!”

李横冷笑一声,很是不屑,挥挥手,几个年轻妇人立刻退了下去,李横腰背一挺,站了起来,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那厮做得自以为隐秘,哼,真当我不知道他把老婆儿子送走么…………传令下去,叫儿郎们小心戒备,一场大风雪就要来了,需防有小人乘机作祟!”

第一百零六章风雪五

将近黄昏时,一朵雪花从天空飘落,晶莹洁白,如柳絮,如芦花,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直至纷纷扬扬,遍布天空。

冬日日短,又屡经战乱,商州街头几乎没几个人影,空空荡荡的,甚是安静,而雪花一飘,更给商州平添了数分静寂。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最终黑暗笼罩了一切,唯有零星几点灯火,稍稍带来一点光明,在微弱的光线下,就见雪花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如无意外,这个夜原本一直静寂下去,到了第二日,便被大雪妆点成冰雪之城,只是,临近子时,商州四城突然亮起许多火把,而后一群群手执利刃的兵士冲上了街头。

士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刀持枪,杀气腾腾,但却没有一人高声叫嚷,只是默默前冲,其中一个正是杜欢。

从黄昏起下雪,到子时已经有半寸的积雪,才在上面咯吱吱直响,虽然杜欢发动兵变时严禁士卒高声喧哗,定要杀李横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几百兵士跑动起来,依旧惊动了不少人家。

一些地方响起狗叫声,须臾又传来小儿啼哭之声,不过啼哭声很快就消失了,却是小民百姓心中惊恐,匆忙捂住了自家小孩口嘴。

肃杀之气随着兵变军队的脚步蔓延,恐慌也是一样,只是除却鸡鸣狗吠,阖城依旧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穿过一个接口,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大宅子,杜欢眼中精芒一闪,一只手连挥几下,数百士卒立刻向那大宅子扑去。

看着部下兵卒已经堵在了大宅门前,杜欢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一旁十几个士卒从杜欢身边冲出,这十几个士卒手中抬了几架梯子,片刻之后,梯子就搭上了三米多高的院墙。

很好,便是这样,当李横发现时,我已经杀到了!

杜欢想着,看着几个士卒纷纷上了梯子,向墙头爬去,按照计划,几个士卒会跳入宅院,打开大门,而到了那时…………

啊——————

一声惨叫突兀响起,一个刚刚攀上墙头的士卒倒栽了下来!

嗯!?杜欢瞳孔一缩,一颗心猛地一抽,火把照耀下,清楚看见那栽下来的士卒面门插了一根劲矢!

有那么一瞬,杜欢大脑一片空白,不过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杜欢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有埋伏!院子里的人竟然有准备!

偷袭没能得手,几个同伴惨死当场,原本杀气腾腾的士卒们不由得一阵慌乱,纷纷停下脚步,望向杜欢,杜欢稍一思量,便大叫起来。

“强攻进去!强攻进去!李横那厮多半手下不在这里,里面只有十人!杀进去!杀光他们!”

李横所住宅院虽然大,可也住不下二百骑兵,四百战马,所以手下精锐大半住在校场,杜欢为这一夜准备多日,自然清楚得很,既然李横大半手下都不在,那就不是自己的阴谋被发现了,偷袭不能得手,不过是运气不好,敌人太过警觉而已。

所以杜欢一点也不慌乱,偷袭不成,立刻便命令手下强攻,士卒们得了命令,再不掩饰,纷纷鼓噪着冲撞大宅门。

十几个精壮士卒连连撞击大门,嘭嘭的噪音震碎了商州的寂静,如此大的动静,分驻在其他各处的军伍自然被惊动了,不过如杜欢所料一样,虽然城里亮起不少火光,却没有一处传来喊杀声。

本是我麾下的军伍不足为虑,李横便只有那一百多骑兵可用,哼,就算前来援救,又怎么是我的对手!

四周尽是士卒们的鼓噪,杜欢心中不停盘算,怎么算都是有赢无输!

只是,胜算在握,那两扇大门却迟迟撞不开,而士卒们又不愿意攀爬墙头,却是一时不得寸进。

“废物么!怎么不撞死你们!找大木来,用原木撞!”

杜欢心中不悦,骂了几句,士卒们立刻四散,冲进附近民居,不由分说,便去拆百姓房屋,为得是几根能够使用的粗大房梁。

于是兵马鼓噪声中又多出了百姓们的哭喊声,商州不少地方陷入了混乱,没有陷入混乱的地方则被惊恐深深笼罩,更加死寂一片。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被杜欢注意,杜欢只是盯着那两扇朱漆大门,等着破门而入。

抢我的地盘是吧!夺我的兵权是吧!把我往死路上逼是吧!哼,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连本带息,今儿个就要算算总帐,少不得把李横那混账王八羔子扒皮削骨!

想想这一段日子里吃得苦、受得气,杜欢真真是把李横恨到了骨子里,心里不知想过多少次报仇雪恨,如今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心情自然大好。

只是迟迟不能破门而入,斩杀李横,让杜欢很是不耐,正要在催促斥骂,就听轰的一声,不远处一座民房倒塌,而后十几个士卒大呼小叫,扛着一根粗大房梁回来了。

这根房梁足有十五、六米长,粗细顶得上一个壮汉的腰,原是一个米面铺子的主梁,不过现如今谁还管这根房梁得自哪里,士卒们只是亢奋地扛着房梁,准备再撞大宅门。

十六个兵士分作两边,抬着房梁一起缓缓行来,脚步声沉重,踏踏有声,而随着这十六个兵士的脚步,大地也似乎隐隐震颤起来。

错觉吧!?不过一根粗大一点的木头而已,那会如此费劲,嗯,让这些丘八快着点,早点斩杀李<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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