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奈河里的铜蛇铁狗全换成他们来做,奈河怕是更加难以渡过。”
“毕竟他们最擅长拖人下水,最看不见比自己孱弱的角色。”
“说起来是正大门派的修士,再去细想,这果然不是走狗?”
“走狗到哪里,这还是走狗。”
“却不自知,满眼眶里写满了那种变异的快乐。”
“好似啃食自己脚趾的梦魇,背后刻上了血淋淋扭曲的两个大字。”
“荒谬。”
……
往后两日,除了李玄舟之外,青雨门内三只精怪也是在帮忙的,齐心合力好不容易将青雨门内的一些杂物全都清除出去,而在这两日内,百姓们还不知道十大掌门已经是被杀掉,他们重新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眼下天气不错,还是有不少好事之人过来查探,借着胡山林死亡出来春游,只不过这种好事之人不算是多,胡山林死的第一天,是有不少人惊叹,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这就已经是接受这个结果,等到这边的第三天,他们已经淡定了。
现在青雨门之外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百姓,青雨门的演武场上则是一个人都没。
锻刀阁的弟子则是一个不少,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是死守胡山林的尸骸,但他们和胡山林又不是什么亲人的关系,胡山林死了就死了,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呆在这种深山老林中一个时辰还是能够接受的,连续呆了三天时间,锻刀阁弟子已经是在怀念江舟城了,想想自己如果这个时候是在江舟城中,这肯定是鸟语花香,天气明媚啊。
“这天气真的就是烦人的很,小雨一直落下没有一个头啊!”
“真的就想要将这个天空戳一个窟窿!”
“那阁主什么时候来啊?”
“谁知道啊,不过她来了之后肯定是要先去江舟城里面询问的,到时候会有人给我们通知。”
“我们再准备一下就行。”
“行吧。”
几个锻刀阁弟子聚在一起,蹲在一个还算是勉强干净的地方玩竹牌。
他们真的是好生无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结束,胡山林死了就死了,为什么死了之后还要麻烦他们,他们和胡山林又不熟,胡山林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就是上好的矛酒,都没有说给弟兄们怎么样的好处,这死了之后还要他们守灵,真的就是郁闷,要不是还有几个好事的百姓在旁边随意的东张西望,他们真的是要找个地方直接睡大觉去。
如此。
又过去一日。
胡芸衫终于是来到江舟城中,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在江舟城中停留的打算,是直接绕过了江舟城直接来到青雨门之外,一路上的所有悲痛已经被磨平了,而她不是一个人来的,现在的江舟城,她一个人来不得,她的身边是有一对护卫的。
护卫们身着甲胄,看起来孔武不凡。
现在胡芸衫走在前面,十个护卫则是两队各五人的走在她的后面。
等到她来到胡山林死掉的位置时,她更是震撼的看着周遭的情况。
这是锻刀阁的弟子们吗?怎么看起来这么陌生!
他们除了身上穿着的皮子是证明他们是锻刀阁之外,那种闲散的坐姿,那种东倒西歪的模样,这哪里还有什么锻刀阁弟子的模样?
完全没有!
更是有不少锻刀阁弟子喝的五迷三醉的,抱着一棵树不知道在做什么!
至于胡山林大铜鼎里的烟火已经是彻底熄灭,雾雨下,这大铜鼎里面已经是浑浊一片,怕是比江舟城排水沟都要恶臭,这还能看见不少没有烧完的香烛飘在这昏黄的水面上,水面上还有不少糖葫芦的竹签子,或者竹签子也就算了,还能看见有那种已经经过使用的草纸!
这是什么情况,混乱到了这种程度了?
她离开江舟城才多久?
没有三个月吧?
真的没有三个月吧?
两个月最多!
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再回来看的时候,这锻刀阁就已经是变成今日的这种模样!
叹气。
胡芸衫静静的来到大铜鼎的面前,看着胡山林的碑文,这也是闭上眼睛,默默低头。
沉默。
“阁主来了!你们这群蠢货!”
护卫中的一个人是拽着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锻刀阁弟子。
他这眼珠子可是那种恨意和愤怒。
“嘿嘿。”这弟子则是嗤笑着,他拽着一个酒葫芦甩来甩去的,“此处天色潮湿,还要多喝酒啊。”
“嗝!”
护卫震撼。
胡芸衫没有多言的意思,她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大铜鼎中移开。
于公于私?
于公要紧。
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胡山林一死,军心以乱,或许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眼下这种时候还是要去青雨门中了解清楚。
“罢了,我们先去青雨门中。”
“哼!”
护卫手臂一抖,这人破破烂烂的飞出去,砸在早就被践踏的一片泥泞的土壤中,是呼呼大睡了过去。
胡芸衫来到这里,竟然是没有一个,是没有任何一个锻刀阁弟子知道。
昨日还能勉强支持,昨夜就已经是彻底放开,已经是在青雨门山下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锻刀阁弟子和百姓们留下来的一些人你跳我摸,好不快活。
衣衫不整,混乱无比。
猪圈都不会这样可怖。
胡芸衫是站在门外稍稍的呼唤了一声,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人应答的,她再去看着青雨门小道两侧已经是被薅的光秃秃的树木,她这心中更是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是对着护卫们点头,一行人连忙的来到青雨门的演武场上,等到看见演武场上凄惨的模样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什么,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非常神幽的青雨门?
不是的!
绝对不是的!
青雨门青石板终究还是被不知道谁人偷走。
现在青雨门整个半山腰的平地上已经是坑坑洼洼的,泥泞的很。
护卫们只是踩在这演武场的地面上,就像是踩在了大雨之后的菜园子里面一样,他们的裤腿都已经是被污水弄得一片肮脏。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两年之前来到青雨门的时候,青雨门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会今天走到了这一步?”胡芸衫难以置信。
目光努力的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搜寻,再去迷茫的一看,这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老槐树树梢上的人了。
此人正是李白药。
“阁主来了啊。”李白药打了个哈气。
“看见阁主,还不下来请安!”护卫立刻瞪着眼睛。
“不用!”胡芸衫立刻是制止护卫。
她主动的来到李白药的面前,是对着李白药尊敬的行礼,更是问道:“不知前辈可知少年李玄舟的去向?”
“李玄舟啊,他在后山,你去寻来便是。”李白药眯着眼睛笑着,又懒懒的躺在了树梢上,手中捧着一个没有鸟蛋的鸟窝。
“谢过前辈!”
胡芸衫再去看着身后要跟过来的护卫,她平静说道:“你们肃正此地纪律,我回来后不希望再看见这种情况,也记下狼狈弟子的名姓,回去之后一并驱逐。”
“是!”护卫长则是立刻回答。
他们本来不是锻刀阁的人,至少在一两个月前还不是,他们本来是镖局的镖师,后面是被胡芸衫纳入到锻刀阁中成为她的护卫的,而他们觉得自己作为镖师已经是足够的放肆了,可今儿算是瞧见了,这是锻刀阁的弟子们吗?
现在这种样子简直就像是那种地痞无赖一样的!
偏偏还穿着锻刀阁的衣服,这是比那种寻常的痞样更加的可怕,更是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