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习将酒杯拿起来,放在鼻端闻了闻,露出了沉醉的表情,却没有喝。
“冯大人为何不喝?”
“有公务在身,不能饮酒。”
少司寇却更加殷勤地道:“那就带回去,慢慢品尝……”
冯习不置可否,又将酒杯端起来闻了一口:“不必,我这人不爱喝酒……羑里现在有多少囚徒?”
少司寇道:“大约八百余!”
“是么,那么明日此时此刻,再准备好十九人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少司命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冯大人,宫里要这些人做什么?是要祭祀吗?还是说要殉葬?”
冯习道:“这你就猜错了,当今陛下最是仁慈,最不爱见血……”
“既不是祭祀,又不是要殉葬,那这是……”
“你会知道的……”
此时十九个囚徒已被绑好了双手双脚,被拉到了羑里监狱的外面。
冯习不再逗留,也不带少司寇的酒,径直站起来来到了众多囚犯的面前:“蒙上他们的眼睛,装车出发……”
众侍卫快速地拿出黑布,开始一个个地蒙上了这些囚徒的眼睛。
陆晨也在其中,他本来满心恐惧,可看到陈万也在其中,而且满脸惊恐的模样,他的心情便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
陆晨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着车轮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前进的声响,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也知道纣王已经死了,
贵人归天必有殉葬,有时候连着一些低级的官员也会被杀了殉葬,更别说羑里的死囚了。
至于说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这些贵人根本不会在乎。
陆晨在暗中默默地叹气,生而为民,就如同是雨天的烂泥,雨水冲到哪里就得往哪里去,有什么办法呢。
途中马车停下多次,陆晨也听到许多士兵互相交换讯息的声音,他感觉路况越来越好,最后甚至越来越平坦,他的心却如同掉入了深渊,越来越绝望。
终于,车停了下来,他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推着进入了一个房间,与许许多多的囚犯一起,被困在了一个小房间里。
“所有人不许取下眼罩,谁敢取下来格杀勿论……”
“都给我安静地呆在里面。”
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忽然间他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一个轻快的脚步缓缓地踏入了进来。
然后就是难言的沉默。
因为眼睛被蒙着,陆晨的五感变得敏锐许多,他发现自从有人进入房间之后,周围的呼吸声就渐渐变少了。
忽然,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咦,奇怪!”
陆晨内心更是紧张,又过了一会儿,周围一片空旷,一个脚步声在他身边走了两圈,然后一只很有力量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