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铣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西宫,姜太后居处。
殷郊将武庚的话语,除了纣王灵位相关的,都统统告知了姜太后,
姜太后听了之后满脸激动地道:“不能答应他,绝对不能,这肯定是他的阴谋,你父王就死得不明不白的,你千万不能出宫!”
殷洪也道:“是呀,武庚真是太坏了……肯定是在宫内不好动手,想要把我们骗出去杀掉……”
看到母亲和弟弟的一致反对,殷郊只觉得有块大理石堵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不下的特别难受。
不过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道:“孩儿已经答应了。”
啪,姜太后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擅作主张,你将我置于何地?你是翅膀硬了想飞是不是?”
姜太后未必真有如此不满,只是这些日子以来过于压抑了,武庚与东宫黄太后两人,就如同是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今日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这是顺风顺水的人遭遇挫折后的应激反应,
但这样的反应往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殷洪道:“哥哥,你快向母后认错呀,哥哥……”
殷郊低眉顺眼地跪下,以头抢地,但他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母后,武庚对王宫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一直呆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出路,只有到外面去,才能找到忠臣良将……才能积聚更多的力量……”
殷郊以为,自己如此说了,一姜太后的贤良淑德,一定会同意的。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姜太后的无情铁掌。
啪地一声,殷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嘴里也是一阵腥甜,可见姜太后是动了真火。
看到儿子嘴角的血迹,姜太后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做得过火了,连忙喊人来为殷郊处理。
殷郊却一把将侍女推开:“不用,儿臣还扛得住。”
看着儿子低眉顺眼地跪在自己面前,姜太后却觉得心头堵得慌。
“你,你一定要与哀家作对吗?”
殷郊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还只是个孩子。”
殷郊:“儿臣已经不小了。”
见儿子根本不肯回头,姜太后忍不住咆哮道:“你死了这条心,若是你敢踏出朝歌,为娘一根绳吊死在此处。”
姜太后前半生太顺遂了,
导致她的抗压能力有点弱,
这其实也没什么,但她骨子里还有一股铁血气息,而且这股铁血意志是向内的,
也就是说在遇到无法跨越的关卡的时候,她举到砍向自己脖子的几率比砍向别人的几率更大,
也就是俗称的我死给你看。
殷郊苦笑道:“母后,我若是留在宫中,当有一日武庚举起屠刀杀来,你准备如何护住我与弟弟?
嗯,我换个问法,你除了死给武庚看,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姜太后咆哮道:“他不敢。”
以姜太后的涵养学识,这个样子是恨不应该的,
但此时她受到了极大的挫折,丈夫被杀,王位被庶子所夺,寄予厚望的娘家人根本指望不上……
名义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保护孩子,
可实际上这两个孩子才是她的依靠!
她才是被保护的那个!
殷郊冷冷地道:“万一敢呢?”
“你外公不会放过他的。”
“如果他不顾一切呢?”
姜太后几乎歇斯底里地道:“他不敢,他绝对不敢……”
殷郊站起来,毫不退缩地道:“母后,别忘了你是姜氏长女,纣王正妻……儿臣离开之后,你要更振作一点,要不然弟弟就真的没有依靠了……”
姜太后气得脑袋阵阵发晕:“你,你这个孽子。”
殷郊犹如一根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又臭又硬!
殷洪看着势同水火的母亲和哥哥,眼睛里冒出了仇恨的怒火。
都是武庚的错,我迟早要让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