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河自不必说,压根儿就不是个欺负人的。
顾天成的性情豪放,却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而且照着连巧珍重生之后的种种举动,这家伙上辈子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以才卯足了劲的要改变命运。
但冲着她那份小肚鸡肠,就算她真是记了上一辈子的仇,估计也很站不住脚、很没来由。
她问顾天成:“你怎么想?”
顾天成笑了笑:“由她去好了,她有本事赚钱,那便随她。但该做的防范也得做,我琢磨着,等景文成亲之后,估计启元也回来了。我俩再去趟通州,找沙老大说道说道。咱做的是河运,只要码头稳住了,点心生意和富豪什么的,和咱关系不大。”
袁长河听得连连点头,顾天成一直打算做河运、整合码头的,果然在这方面有见地。
想到将来,袁长河试探说道:“既然咱们要在易水县长期经营,是不是应该和知县大人拉拉关系?只是,不知咱的身份够不够。”
他其实早有这种想法,只不过,当了半辈子蝇营狗苟的升斗小民,别说知县大人,就是看见衙役和捕快,那也得陪笑脸奉承着。
现在虽然说出这个建议,但说到知县大人时,袁长河舌根都是发颤的,深感自己身份不配。
顾天成的反应,让袁冬初再次感觉这家伙大概真有些家世的。
只见这家伙一点压力没有,很随意的说道:“那就明日吧,咱准备些礼品,我陪伯父走一趟。”
事情是袁长河的提议,但他却着实心里没底,迟疑道:“成不成啊,人家那是官老爷。”
虽然之前在通州曾和卓远图有过接触,但那是人家卓大官人主动搭茬的。而且卓远图终究是白衣,和官身的县太爷很不一样。
顾天成则继续不在意:“有什么成不成的?人家愿意见咱,自然会让人带咱进去。不愿意,随便派个管家或者下人把咱打发出来。咱们也不是一定要见知县大人,只要大人知道,咱们很把他放在眼里就可以了。”
“嗯嗯,就是这么个理。”袁长河立时放下心来。
袁冬初则多看顾天成好几眼,这家伙对这路数很清楚啊。
顾天成迎上她的疑惑,摊了摊手:“就是这么简单啊。”
事实上也的确很简单。
第二天稍晚些,顾天成打听知县大人下衙之后并未外出,便和袁长河提着礼物上门了。
在县衙后堂侧门报上姓名,有小厮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偏厅。
县太爷住的地方还真挺一般般,外面看起来规格挺高,但内里却着实不怎么样,和通州卓家没法比。
知县大人果然不怎么瞧得上他们,不过也不很过分就是了。
派出来接待他们的是管家,和颜悦色的,一再对袁长河、顾天成致歉,说他家老爷有客人,实在没时间。
随后接了礼单,客客气气把两个人送了出来,连扣门、带说话、再出门,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一刻钟。
原路从县衙后堂侧门出来,袁长河有些忐忑,不太拿得准县太爷的意思。
顾天成笑道:“没事,这就行了。知县大人知道应该咱们,否则怕是不会让管家出面接待。只是,诚运前景不明朗的情况下,人家不想在咱身上多下功夫而已。但也留了一丝余地,方便以后有什么变化,还能来往交好。”
“这样啊。”袁长河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原来还有这种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