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顾天成去通州,鸿江船厂的卓大官人便问起过景文。此次前往,理当前去拜见。”秦睿说道。
王夫人良久不语。
大事上她还是能掂量清楚的。拜见卓家,这是个机会,但让一个庶子替秦家撑门面,她觉得很没面子,也有些冤。
她瞥了周彩兰一眼,庶长子却也罢了,居然还要带着一个穷船工家的儿媳……
王夫人光是想想,都觉得自家颜面不保。
而且,秦家黯然返乡后第一次和通州上层接触的机会,怎么说也不应该落在他们夫妇身上。
皱眉好半天,王夫人才说道“周氏就不要去了。如今已是年关,景文是接了诚运的差事,不得已才这时候出行,断没有带着媳妇的道理。景文去了通州,带些礼物拜见卓大官人,能有了来往便很好,免得再多事,反而弄巧成拙。”
秦睿没想过打压长子和长媳,但也有相应的顾虑。
只不过,依照顾天成和袁冬初的精明,还有他们对秦向儒的关照,应该考虑到这一层才是。
“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有计划拜见卓家女眷吗?”秦向儒问道。
他下意识的就认为,袁冬初应该给出过建议。
事实也的确如此。
周彩兰一直默默坐在秦向儒身边,见问到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答道“冬初帮我做的安排,说下了船先给卓家递帖子,卓家定有回话。她还帮我选了几幅绣品,说去卓府时,可以当做礼物送出。”
她抬眼看看公公婆婆,把很没底气的几句话也说了出来“人手上,冬初说,此次出行有个船工,他娘和妹妹各方面都不错,可以陪我走这一趟。”
王夫人原本的意思立即受阻,人家这都安排好了啊,连跟随的人都有了。
周彩兰绣品,当然孝敬过他们夫妇。虽算不上绝佳,但绣工的确不错,作为自己亲手所绣的诚意,绝对拿的出手。
秦睿捻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吩咐王夫人道“景文和周氏此次通州之行,关乎我们府上的脸面,就不用借别家人了。你派人挑两个老实勤恳的丫头和婆子,侍奉他们夫妇前往通州。”
秦家兄弟二人听到父亲吩咐,都有些意外。尤其秦向贤,更是诧异父亲妇人居然有如此安排。
饶是王夫人万般思量,但关乎秦家的将来和脸面,她也只能咬着牙的答应,用心替周彩兰挑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婆子。
并且是照着秦睿的吩咐,选了踏实做事、没什么心眼的。
为了不出意外,王夫人特意把两人叫到面前,敲打了两人别的时候不论,这趟出去,一定要把周彩兰当正经主子服侍。若失了秦家颜面,回来免不了打一顿,再发卖出去。
另外,虽然周彩兰的绣品可以当礼物,但秦家也额外备了些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自从秦家开始编撰识字典籍,知道消息的易水县乡绅大户,都对秦家有过表示。
这些人大多以资助编撰为由,送上不少财物银两,秦家境况已经在渐渐恢复,些许礼品不成问题。
延蒲镇秦家马不停蹄的安排秦向儒通州之行,牧良镇的顾天成和袁长河,更在抓紧时间安排。
冬季水势平稳,那条废船经过简单修补,可以在河道上拖行。
临近年关,河上运输本就不多,两条大船并未揽到多少货物,只需安排驾船的人手便可。
第二天天不亮,二拖一的三条大船,便静悄悄的启程了。
一路无话,第五天傍晚时分,三条顶着诚运南北名号的大型货船靠岸,停泊在通州码头。
因三条船空载行驶,又是日夜兼程,通州方面的潘再水等人并未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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