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纳在一条胡同口停了下来,方别示意司机不要挺,继续往前开。直到转入一个街角,方别才下了车。他对司机说:“你就在此地等我,不要走动。”
司机把方别的命令视为戒律一般,无比郑重的点点头。方别不禁莞尔一笑,随后五步并作三步,快速往回走。
钱心重和其助手走到胡同最深处,在一家单开门的院落面前停住了脚步。钱心重一使眼色,助手心领神会,上前敲门。而方别则躲在十米后的一根电线杆旁边,默默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助手第三次的敲门无果后,钱心重有点不耐烦了,示意助手把门踹开。与此同时,嘎吱一声,大门打开,一位弯腰驼背,拄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出现了。老人家看着面前的两位陌生人,不解地问:“年轻人,你们找谁?”
“大爷,请问您是木隆吗?”钱心重变脸极快,前一秒还没耐心,这一秒已经变得恭恭敬敬,令人不得不服。
“原来你要找木隆,你是要找他看病吧?木隆的医术确实值得信赖,什么风湿骨痛,跌打扭伤保证给你治得满意……”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些,可话倒是不少,十分健谈。只不过老人家热火朝天说了半天,终究是自顾自的说着,没有谈及重点。
钱心重的助手忍不住了,打岔道:“大爷,您只需要告诉我们在不在家就足够了。”
“唉,可惜啊,小伙子,你们来晚了一步。”老人家原本絮絮叨叨,忽然长叹一口气。那一刻,钱心重以及其助手都惊呆了,莫非,他们要找的木隆已经死了?远处的方别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话,可表情看看清清楚楚,猜到了八成。
如果木隆死去的话,不仅钱心重等人白跑一趟,他心里的一大箩筐问题估计都得随木隆入土下葬,不得其解了。
半晌,老人家都没有继续往下说,钱心重唯有不无失落的问了一句:“木隆什么时候去世的?”
老人家提起拐杖重重敲了两下地板,气急败坏的说:“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木隆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说他死了呢?这不是诅咒他么?”
钱心重灰头土脸,吃了一个哑巴亏,被白胡子老头一顿数落。方别把一切看在眼里,终于长舒一口气。弄了半天,原来是那老人家说话大喘气,木隆归根结底还没死,至少是件好事。
助手当时就要发飙,被钱心重急忙制止了,他这人城府很深,不会轻易暴露本性。“对不起,老人家,是我的不对。麻烦让我们见一见木隆!”
“他一年前搬走了,你们上别处找去!”老人家怪罪钱心重胡说八道,很是生气,不想再说,后退两步,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钱心重连续喊了几声,都没回应。他突然回头扫了一眼,好在方别一刻都没有放松,及时缩在电线杆后,才没有暴露。
确定没有人注意后,钱心重才对助手道:“一定要问出木隆的下落。”
助手二话不说,大脚一抬,用力踢出。砰!脆弱老旧的大门应声而开。钱心重和助手前脚后脚,陆续冲了进去。
方别看得分明,心里急得发麻,可是他又不愿意这么早暴露身份,只能重重的握拳砸在电线杆上以作发泄。
几分钟之后,钱心重和助手从院子里出来,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百分之一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两人径直出了胡同,从手机定位来看,他们已经坐上桑塔纳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方别心中不安,快步进入院子里。刚跨步进去,方别马上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来不及多想,他几乎是冲到里屋。白胡子老爷爷瘫倒在床边,表情狰狞而痛苦。
“老人家,我是医生,我来帮你。”方别害怕老人家误会,再度受到惊吓,预先做了说明。他将其扶起,做了仔细的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