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敌人在暗,我在明。这么贸然追击下去,倒是给了对方信号,如果他设下埋伏,我不就完蛋了吗?”方别恍然大悟,顿时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与杀手采取的策略如出一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方别的战术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因为他明白杀手受了内伤,伤势主要集中于肺部。对方会时不时的剧烈咳嗽,短时间内,或许可以靠着内功强行压制,但绝对撑不了太久。而他眼下要做的,就是和杀手比拼谁的耐心比较强。
只要方别静静等下去,当杀手压制不住伤势的时候,对方立马会不打自招,暴露自己的踪迹与位置。
玉米地里,除了一些小虫子的叫声之外,顿时显得非常安静。双方都死死地憋着,不肯发生。足足五分钟过去了,方别轻松自在,至于杀手则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的内伤成为了这一场耐心比拼当中的短板,使得他越来越觉得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
终于,杀手再也忍耐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那一瞬间,方别耳朵一动,辨认清楚方向,他脚尖用力在地上一蹬,以迅雷之势朝着杀手所在的方位扑杀过去。
杀手发出咳嗽的声音以后,他自己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立马开始转移自己的位置,试图逃开方别的追击。然而,他越是逃跑,只会给方别提供越多的信息。
没过多久,方别的视野里终于又一次出现了杀手的踪影。方别早已准备好了两枚金针款待对方,当他看清楚杀手逃跑方向的一刹那,右手横扫。
嗖嗖,两枚金针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一枚锁定了杀手的脖子,一枚锁定了杀手的左大腿。杀手狂奔逃命的过程中也听到了尖锐的风声,他知道,那八成是方别发射了什么暗器。杀手头也不回,看都不看,身体奋力往前一扑!
杀手压垮了很多的玉米,但同时也以那种并不精妙,甚至有些笨拙搞笑,与高手身份格格不入的方法避开了方别的金针。
方别头皮发麻,心里感慨:“我勒个去,这样都可以,你也太能躲了……”
虽然杀手成功避开了方别致命的金针暗器,但是他扑倒之后再爬起来,自然而然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方别来说,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绰绰有余。
“不用逃了,你逃不掉的。”方别拦在了杀手面前,气势如虹,浩浩荡荡。
杀手先是不自觉地咳嗽了一阵,然后才恨恨地道:“方别,不得不说,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难缠的一名目标。”
“哦,你这是夸奖我吗?我是应该感到高兴呢?还是应该感到悲哀呢?”这时,方别基本无需担心杀手逃掉了,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只要方别愿意,可以在杀手企图逃脱的一瞬间要了对方的命。
毕竟,这儿没有高楼,更没有其他人质可以作为要挟。杀手所有的手段几乎都派不上用处了。
“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失过手,只要我答应别人,收了别人的钱。无论多困难,都一定可以圆满完成任务……”杀手忽然开始自言自语,说出了其许多经历,语气不乏得意与骄傲。
方别默默地站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杀手的故事,然后才叹气,说到:“唉,其实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如果你能金盆洗手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其他方面闯出一番名堂来。”
“来不及了,我杀了太多的人,回不了头。”听到这里,方别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他是一名医生,主旨是救人。可对方是一名杀手,主旨是杀人。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天生的死敌,能够谈到一块儿去,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