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下心思,大步走到两人身边,喊道:“回帐篷里吧,雨太大了,小心感冒啊。”
南曦和苏竹点头,踩着黄怡留好的泥坑脚印位置回到帐篷。
随后,疯子多出一人。
周捷听过两人描述,重新穿上雨衣,问高沫借了便携式摄影机和防雨罩。
三人重回雨中,看得其他人咋舌不已,赞叹导演和投资人的觉悟就是比他们高啊。
黄怡和杨盼盼留在火边烤会,让闺蜜感情折磨得不行,互打个眼神,决定陪闺蜜一起挨冻。
见她们起身穿上雨衣要出去,风啸紧跟其后。
于是,半小时内又多出三人疯了。
倪虹坐了会,觉得屁股让烤得烧得慌,更可能闲不住。外加老公在外面了,她留在里面独享安乐没意义。
穿上雨衣,跑出去了。
有疯子接二连三带头示范,导致留守的人们纷纷好奇,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让他们流连忘返。
就这样,好奇使十几个人跟出去,渐渐全部出去。
大概过了40分钟,外面传来打斗声。
孙红光凑到帐篷门前,拉条缝向外一看,激动地跑回篝火旁边,拍拍稳如泰山的陈谋岑。
“哈哈,你还嫌他们吃不了苦。去瞅瞅吧,这会儿拍雨中厮杀呢。”
陈谋岑不屑地抱臂转个方向,不搭理孙红光。只不过所转方向,正好面朝刚刚孙红光所拉的缝隙处。
大伙专注于工作,忘却时间,待雨中戏拍完,不知不觉过了正午。
回到帐篷,闻着方便面味,竟觉比山珍海味香。
不约而同凑到桌边,问:“还有吗?给我们泡个啊。”
黄怡和高沫两人放下手里塑料叉子,连声应:“有,好几箱呢,稍等下啊。”
“好的。”
早上和中午没吃饭的人们饥肠辘辘,捧着桶桶方便面狼吞虎咽。
下午雨稍稍小点,仍未停。几个核心经过商量,决定在大帐军篷铺开两排通铺,先将就着睡会。
能在热乎点的地方睡觉,人们丝毫没有怨言,帮忙搬来被褥。各个往上面一趟,几乎秒睡。
南曦和黄怡睡在女生通铺靠中间的位置,好久没体会过真正意义上的集体生活。亢奋地感慨几句,相继睡着。
一觉睡醒,雨总算停了。
南曦站在山坡头,大口呼吸清新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感。无意瞄到陈谋岑进入自己帐篷,传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好似在收整东西,南曦恍然想起前天晚上他要走。
心思慌乱起来,倏地听到有人喊她。
随声望去,苏竹和孙红光站在一处冲她招手。
待她靠近,苏竹似主动让位:“孙老,曦曦找您有点事。您们先聊正事,等回头空闲了咱们再聊音乐。”
“好的,下次你可不能留有余力了,咱们真枪实战的搞场钢琴协奏曲。”孙红光看苏竹的目光充满慈爱,宛若一位宠溺孙子的老爷爷。
苏竹柔笑点头:“必须陪孙老尽兴。”
拍下六神无主的南曦,指指远处河边一块裸岩,“我去那边忙会私事,你聊完如果要找我,去那寻我。”
“好。”南曦轻声答应,目光随着清风皓月般的男人移动至他所说之处。
“小南,你找我有事?”
南曦慌张地收回目光,可又没法直视孙红光,犯错孩子般盯地上。
“那个,”吞吞吐吐半天,纠结说道:“倒不是重要的事情。”
她有想过麻烦孙红光帮忙,但她怕造成更尴尬的局面。陈谋岑几次当着孙红光面骂她,估计在孙红光心里,她和麻烦二字挂钩。
细想下也对,如果她没去鹊冈找二老,二老这会儿潇洒过着退休生活。有没钱其次,至少精神层面充实,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跟着他们进山拍戏。
“小南啊,你跟我见外呢?”孙红光背手俯下身。
眼前多出一张脸,南曦并未多吃惊,从孙红光气息靠近,她已经猜到了。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没啊,我挺感激您的。就是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逼老师出山对不对?”从陈谋岑几次表现出的抗拒,她早该发现他不喜欢现在的影视圈,该说厌恶。
如果把一个人放在极其讨厌的地方,身边还晃荡着讨厌的人。若这种情况搁南曦身上,她扪心自问,做不到平常心或强颜欢笑,估计一天天比陈谋岑态度还差。
“我以为你早习惯他的古怪了,不该让他带动情绪起伏啊。”孙红光压低声音,“虽然他嘴上骂着,但心里对电影的热爱从未减少。你以为他在此处只是为了你啊?”
南曦使劲摇摇头,心里泛起不常见的自卑:“以前我觉得有一点点原因为我吧,现在我不觉得了。”
孙红光一下绷起带笑的神色,严肃道:“小南,你错了。你师父出山的初衷完全只为了你,但到剧组后又多出其他牵绊,变得不止为你。”
绕口令一样的话,南曦反而听得分外清明,苦涩道:“您别安慰我了,要说他出山是对电影有所不舍,那我信。”
孙红光伸指戳下南曦耷拉着的脑门,骂道:“你个小没良心。”
熟悉的动作和话语如同一把细盐,撒上南曦露出疮口的心头。又酸又痛的回忆刺得她鼻头发堵,抬起微红的眼眶望向孙红光。
“哈哈,熟悉吧。当年你师父离开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总改不掉这个习惯和话。每当惯性抬手想去戳人脑门时,他眼中会弥漫起一种思念。他为了麻痹这种思念,好上了酗酒,导致身体三高一低,一年不如一年啊。如果你早点坚持找他,他哪用呆在鹊冈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