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谋岑深思片刻,未询问旁人,直接撂出答案。
“明天你们分出一半粮食,给我和老孙留下,剩下带身上离开。按剧组60左右人计算,所留粮食足够维持我两半月正常生活。我和老孙要拍关键的东西,近几月只有这一两天会出现。”
南曦小脸骇然变色,杏目盯着陈谋岑,朱唇半启。
反对言词没来及道出,陈谋岑首次将目光移向身边,回望住她,冷静交代道:“小曦,你听师父的,跟他们一起走。”
似料到她会坚持陪伴,陈谋岑掐断她后话:“师父有点私事,不方便带你。”
南曦抿抿唇瓣,又用贝齿轻咬过下唇,勉强接受违背她心愿的安排。
轻轻‘嗯’声,道出想法:“可以,那我们明早吃过早饭动身,不带随身干粮了。其次让王西乐留下来,您等我们尽快赶回来。”
南曦同样在心底估算过,只要不遇到连续十天以上的暴雨,往返无需两天。若再倒霉至极的遇到连续暴雨,那属于自然灾害,会引发山洪。只要超过24小时便可通知当地政府,申请他们出人救援。
陈谋岑为了南曦能安心,退步应道:“让王大狗留下吧,我和老孙与他处得还不错,昨天和今天全是他带我进林拍东西。”
南曦恍然,随即又有点小失落:“原来您进林为了拍东西啊,我想看看。”南曦信了陈谋岑所言之话,他和孙红光比王大狗大10岁左右。毕竟一个年代的人,相同的经历比较多,可能的确更容易沟通。
陈谋岑抬手拍拍胜似女儿的撒娇小丫头,语调不由放缓几分:“等师父拍全了给你看,前两天只拍到一些边边角角的内容。”
南曦眨眨闪着期待的杏目,拉下陈谋岑的手摇摇:“一言为定哦。”
陈谋岑嘴角带笑地点点头,从他挖掘出南曦,小丫头打小就非常懂度。好比刚刚的事情,很多女孩会仗着娇宠在身任性到底,非看不可,但南曦不会。她会撒个娇让你记得彼此的约定,完后一直惦念这事。
周捷偷窥着师徒二人互动全过程,诧异张大的嘴巴久久未能合上。绝美人儿撒娇发嗲供他一饱眼福就算了,最绝还有国师能露出百般溺爱的神色。
半晌闭上嘴巴,悄咪靠近孙红光,羡煞地瞟瞟两人方向。借题发挥地打手势,小声示意:“人都在呢,让他们注意点形象啊。”
孙红光意会眯起眼睛,但只回了个窃喜的笑容。一下把周捷刺激得更难受,找错枪手对象了。
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令孙红光隐约记起,陈谋岑酒后说过南曦的事迹,以及感叹的一句,生女当生南家女啊。南曦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陈谋岑无儿无女的遗憾。
结束会议,南曦将决定告知众人。
高沫比较体贴地建议:“我们刚刚晚饭吃得比较饱,明早别吃了,每人带个馒头和榨菜返程路上吃,其他留给二老。”
有人带头深明大义,其他人哪能落下风,纷纷不甘示弱地表态同意。无论为了给国师留下好印象,或真心为二老,不对三老考虑,声声回答铿锵有力。
南曦赞同了群众意见,有她的表态,陈谋岑便默许了一片好心。
深夜灯光师挑好远光、近光、顶光,拍完魔族偷设鬼灵陷进后,人们准备离开前的最后一场戏,选定天将濒死发出信号。
几天来只拍男女主角和群演戏份,让其他主演看得心痒痒。碍于马上要走,各有各的小心思,全忍住没问,想着等回来自然有安排指示。
但东方树叶听过群演剧情,几度错以为需要他出场,等了半天没人通知他。
于是找到周捷询问:“周导,我用换衣服吗?我记得小说里描述天将倪黎子发出信号,智若新横空出现,施法阻拦。”
周捷一摆手,“不用,我们先试戏看看效果。眼观道具有点塑料感过重,不知道上镜如何。如果上镜糟糕,得回去通知总部的人改完重拍。”
副导举手投足间状态比之前专业多了,不光演员需要入戏,导演同样需要,临行前全在珍惜时间。
“我可以陪同试戏。”
周捷一扭头看见东方树叶坚定的目光,触动得他心坎软了几分。
伸手捏捏比他个头高的大男孩肩头,说:“你可是反派男一演员呢,以后多得是戏份。啥事不要急,欲速则不达。”
东方树叶似懂非懂地点下头,只觉肩上的手特别有力温暖。
试过戏,守在摄影机前观望的核心人员陷入沉默,不同程度露出别扭神色。
周捷拎起早拿在手里的流光剑,轻飘飘的手感让他丧失玩乐心态,蹙起眉头。
“不止仙魔群演的道具要换,咱们核心道具,三界六道第一神器同样得换。除了帅外需要让人觉得对得起称号啊。我手里这把要说它是珍藏宝剑,观众会信。若指定它为第一神器,我看观众难信。等回去重新安排下留守总部的道具组制作人员,让他们走点心吧。”
说罢,刻意扫眼随行前来的道具组组长武邑。
武邑撇下嘴,带情绪的嘀咕句:“那事后要加特效啊,我们得留出特效空间啊。”
‘深明大义’的话理直气壮摆出,人们不寒而栗。
正当大伙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让此类偷奸打滑成性之人体会到自身错误,只听‘哐哐’两声。
陈谋岑卷起手里小说重重敲上武邑头顶,斥道:“真观感的东西加特效属精益求精,你这破东西加了也掩盖不住假的质感。下次要不带所有符合要求的道具过来,要不你和道具一起不用来了。”
最后通牒下达,而且是最具重量级的人所下,武邑只有唯唯诺诺应:“好的。”
转过身走了几步,嘴欠的和身边助理低声吐槽:“太真的东西过不去安检啊,又不是咱们不想做。”
随即整个人让一脚踢倒在地,上方传来凛冽的命令:“你只管做,怎么带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趴在泥潭的男人吃了满嘴脏水,恶心得吐了半天,想不通80多岁的老人耳朵还t不聋。
敲定好一切安排,南曦回到帐篷合衣躺入被褥中。睡得迷迷糊糊,身边传来努力压低的抽噎声。
艰辛撑起精神头,睁开眼睛。侧身掀开被子,溜到嘴边的哄人话让臭味逼回。
黄怡抬头用通红的圆眼望着她,问:“曦曦,你也有想到睡不着之人吗?”
南曦屏息摇头,重新帮黄怡盖上被子,才说:“早点睡吧,明天回去有信号就能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