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耳机,时怛在电脑新建一个文档,播放手机里采访的录音,把录音以文字形式打到电脑上。
怀音原本也是在整理这两天的资料,只不过刚刚时怛给**医发微信时,她下意识瞄了一眼,顺便瞄到了内容。
看向前面的李利星,确定她没注意这边,凑近一些身旁的人,悄悄八卦:“时怛,你跟**医到底什么关系呀?”
“什么?”戴着耳机,当事人没听清楚,摘下一边耳机。
“就你跟法医,你俩不会那啥吧……”后面话没说,但就那个试探的意思。
“我正把劲往那方面使。”她音量正常,倒是一点不遮掩。
“嘘!”闻言,怀音忙做一个噤声的手势,往前面的李利星指了指——她可不想又一次上演火星撞地球。
又说道:“但那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坦白,犹犹豫豫地不知怎么开口。
时怛配合地把声音压低:“你想说他是李利星的相亲对象?”
她点头。
“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应该?”
“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合适。”她把拇指跟食指虚虚地对齐,中间留了一道小小的缝。
当事人不以为然:“他俩是相亲对象,又不是对象,不合适的点在哪?”
“利星姐不是说他们在暧昧期吗,说不定就快成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横插一脚?”
怀音措词跟语气都有些小心:“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在一个单位上班,要是再把关系弄僵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我跟她的关系已经僵了,开水也烫不回暖。”
她猜得到怀音内心的顾虑:“我跟李利星不管对不对付,你正常相处就行,战火不会蔓延到你那里,用不着为难。”
屁!
她为难死了。
当天傍晚时怛回到家,洗了个澡,随便煮碗面,之后打开电脑,打算完善昨晚的文案。
文案在她加密文档中,密码跟锁屏是一样的,输入4个数字后,她的目光在几个文件夹中寻过,忽然脸色微变——找不到那份文案了。
以为是自己昨晚太累记错了位置,她又退出来找了几个文件夹,却都没有一点踪迹。
她不信邪,又在左下角直接搜索,依旧完全没有与之匹配的文件。
心里涌出一股不安——她明明记得当时是保存了的!
文案明天上班就要交,她有些焦躁。内容虽然大部分记得,可是如果叫她照着记忆再打一遍,已经没有昨晚那种感觉了。
最后没有法子,只能在原文案的基调下做一个调整,风格固然是相近的,只是没有原来的那么直观跟具有冲击,毕竟昨天是她最受触动的一天,加之她待会就要回电视台直播,时间上更是紧了很多。
翌日,李利星跟时怛在会议上递交了自己所写的文案,三号电台组的人聚在一起就接下来的恐怖案件主题展开策划讨论,并且让两个时间段的主持人拟定嘉宾人选,嘉宾身份自然那也得跟主题挂钩,主题选中的时间段跟嘉宾将在两天后的小会上公布。
时怛这两天没有找解宋培养感情,忙着列选邀请的嘉宾名单,《我不是旅人》官方平台已经开始为恐怖案件主题造势,这对于作为本台主持人的李利星跟她时怛来说,是提高名气的好方法。
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她们只需拟定心目中的嘉宾名单,节目组会从双方的名单中选择最适合、最有话题的三位人选,而洽谈邀请也将由电台出面,这对于关系圈没有李利星强大的时怛来说,是助益的。
这一天不是时怛的直播时间,名单也已经出来,只等明天开会递上去,手里头一篇小短稿也译完,她百无聊赖,窝在沙发上似有心事地用指尖敲打并未亮屏的屏幕。
最后还是决定打开微信,编辑文字:尊敬的法医大人,请问您回城了吗?
一键发送,她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小半杯,手里抓着的手机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端着杯子踱回沙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屏幕。
嗡地一声,机身震动,她迫不及待开锁、上滑。
法医大人:刚到。
法医大人:怎么了?
时怛很想等一等再回复的,可是按压不住自己的手指,利落地打下一段字:
案子破了?
兑现诺言,给你接风洗尘。
那头没多久就有了回复:嗯,什么时间。
嘴角轻弯,她敲下内容:恭喜!
后面又发送:我还没吃晚饭,如果是现在那自然是最好了。
半分钟后,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时怛等待着他的答复。
法医大人:那你下来吧。
嗯??????
时怛:下去哪儿?
法医大人:你小区门口。
她瞪着手机,霍地站起来:你真的假的,别蒙我!
法医大人:不骗你。
来不及消化他是怎么会在自家楼下的,速速回复几个字:好,那你等我十分钟。
扔下手机,她匆匆奔向房间,被随手一扔的手机须臾发出一声震动,主人急急忙忙从衣柜挑选赴约装备,一看这套:“不行,会显得我太重视了。”
又选那套:“风格太沉了,他刚工作回来,要让他调整一下心情。”
“这套…..”盯着一件一字肩的及膝长裙:“要是他不吃性感那一挂,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最终被搁回衣柜里。
最后她换了一套知性风的半袖连衣裙,裙子是收腰的,衬出她的曲线,外面配了一件比裙子长度稍短些的油绿色风衣,风衣质感垂顺,衣摆跟里头的裙子搭配出层次感,扎上腰带,直肩细腰立刻就勾勒了出来。
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化妆,她抹了一个素颜霜,涂上上次落在他车上的口红,抿抿唇,拿上手机包包,脚上套进去一双5公分的裸色高跟鞋,哒哒哒地跑下楼。
到达小区门口时,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分钟,那个三天不见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的红旗边上,漆黑清亮的眼睛朝自己看来。
她脸上泛出笑意,步履从容地走到他跟前,路灯下看清他嘴角浅淡的笑:“原本我已经做好等待的打算。”
她不客气地自夸:“我时间观念还是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