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组长这么护着李利星,这里头只他们三个心知肚明。
或者说组长未必真心相护,可若是真的处分通报,副台长必然出面。
有时候她真觉得这世道的规则恶心透了!
可悲的是她永远敌不过,学生生涯是,今时今刻,依然是。
人散了,一场闹剧观众都下场,压抑的室内只剩下两名主角,但这压抑并非不是归于平静。
“你可真是好样的。”李利星的话是从齿缝里迸出的,说完这一句,便从她身后的椅子擦过。
面无表情地起身,时怛拿起桌上的文件,长手一扫,那文件啪地砸到李利星的后脖,锋利的纸张割破她的皮肤,她捂着脖子吃痛回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始作俑者。
文件顺着她的身体掉到冰冷的地面,发出啪地响亮的一声。
李利星气疯了,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你疯了?”
“我没有一个好爸爸,但咱俩试一试疯起来,谁比谁更豁得出去!”
双拳握紧,用力到关节泛白,她几乎恨不得冲上去跟她厮打在一起,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的高傲不允许!
这一次,两人算是正式撕破脸,更为贴切地说,李利星不会再在人前对她摆出那张友善的面具。
嘉宾名单递交上去的当天下午,组长便跟上面的人开了一个小会,第一个反映的问题便是早上李利星文案盗窃的事,如他所料,领导并不愿声张,只斥了他几声管理好下面的人,便不多说什么。
第二个问题便是敲定主题嘉宾,三集的嘉宾都为不同的人,一位是时下在全网大火的悬疑漫画家,作品在国内出版过简繁体,并连续两个月荣登畅销榜前十;
一位是二线演员,年仅三十,二十二岁方出道,从出道至今已拍摄过七部恐怖题材类影片,但28岁才跃升二线,在演艺圈算是大器晚成,口碑人气虽不是顶流,起码也是中上的。
最后一位,组长将查来的资料推到领导的跟前:“这位职业很特别,我网上查了一下,刚到30岁,成绩已经很杰出。”
领导翻开文件,上头详细地记录着这位人选的资料,但头像框一栏是空白的。
他的目光停在职业一格,诧异挑眉:“法医?”
组长点头:“入行时间长,破获过许多大小案子,相信所见所闻一定异常广泛。”
视线在资料上面游览,领导认同地点头:“法医跟案件是紧密贴合的,单凭这一个职业也能让听众产生兴趣,我们再加以宣传,收听率会大大提高。”
当李利星得知解宋答应要上时怛直播的时间段时,除了错愕,随之而来便是浪潮一般的妒恨——这样的结果,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时怛跟晟哥特意在门口迎接解宋的到来,他的车开到大门,由晟哥交代人给停好,二人先领着他到化妆间做妆发。
“电台也需要化妆?”
嘉宾是有专门的化妆师的,其他人都是从生疏到熟练,并且也不用非常正式,所以大多数都是自己下手。
此时时怛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游刃有余地在为自己编发,听了他的话,给他解释:“基本上都要,表示对节目重视。”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干净的眼眸忽地掠过一缕淡淡的笑意,被时怛从镜面捕捉到:“笑什么?”
化妆师正在给他吹发型,他头发向来剪得很短,这两个月因为太忙导致没有修剪过,做起来有了多一点的选择。
“我以前会以为镜头看不到的直播间里,大家可能穿着睡衣也不一定。”
“**医,这个你没猜错。”另一边在打高光的怀音接话:”有一次时怛感冒吃了药,睡得天昏地暗,我们是夺命call才把她call醒的,当晚她是穿着拖鞋睡衣完整地把直播结束,整个形象那叫一个不修边幅。”
他脑补了那串专业的声音与她穿着睡衣做直播的对照图,含笑的眼睛透过镜子朝她看去。
当事人视线与他撞上,又装着若无其事地错开,脸上有被人拆穿的一丝不自在。
说实话,那是她职业生涯中最没有形象的一次,直播倒没什么,丢脸的是在整个电视台穿过,各个部门的人掩嘴偷笑那当下。
许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他自然地将话题转移:“我没直播过,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也没有太需要注意的,如果你有任何觉得不方便或者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可以抛给我们,需要帮助就打手势或者写在纸上就行。”
时怛的编发看上去简单,实则也有些难度,她只抓了两侧的一绺,缠上草绿的发带,编成两股辫子绕在脑后,直接用发带绑紧,没有其他的发饰。
只简单化了个淡妆,弄好后跟他说一声:“我去换一下衣服。”
她是按照服装再决定的发型,今晚穿的是枯叶黄的半身裙子,裙子a字摆,长及小腿,上身是白色的短款上衣,长袖一字肩,锁骨线条深刻,肩窝下陷,肩直平滑。
回到化妆间,她把高跟鞋换上,鞋子是裸色的猫跟鞋,鞋跟约莫六七公分,一穿上,身形便立刻拉长起来,愈发显得脚踝纤细,曲线袅娜!
“莘姐,可以了吗?”她上前去,看解宋的妆发是否完毕。
“收尾了。”
她就站在他侧身后,从镜子里他能完整地把她的身形纳入眼中,原先平淡从容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莫名地掺杂进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好了。”化妆师莘姐收手。
解宋站起来,朝向她,时怛明明穿了这么高的鞋子,可依然被他的身高所迫,大约丈量了一下,只到他的嘴唇上方。
她往上看才看清他的脸,忽然有一种陌生感,像是第一次见面。
看她盯着自己瞧却不说话,他和声问道:“不习惯?”
回过神,她咽了咽口水,忙错开目光,没让人看出自己的垂涎:“是有点。”
然后对莘姐说:“他一个男人,应该不用给他擦口红吧?”
还未等莘姐说什么,他已抬起手背随意把嘴唇一擦,然后把手背示意给她看:“我没擦。”
她扫了眼,清了清嗓子:“你嘴唇原来就这么红吗?”
“红吗?”又道:“可能我习惯了。”
“我们进去吧,要测一下设备。”
所有人都已进入直播间,时怛为他引见每一位同事,每个人伸手交握,在座的人只有小齐还没有见过,握着解宋的手不愿放:“这就是解剖尸体的手啊!”
他直勾勾地低头盯着,恨不得上另一只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