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扫了一眼早已撤下酒菜的饭桌,十分愉快地想:以后有地方可以继续蹭吃蹭喝了。
春寒料峭,江南的春天来得虽早,却也带了几分寒意。
闲暇之时,宋归尘时常站在西楼三楼西面往远处的西湖上望。
耸翠楼三楼是一整间方方正正的大厅,西面特意用围栏围出观赏西湖的观景台,从此处远眺,西湖风光一览无余。
湖中船隐绰绰,波光粼粼,可惜,看不到师父所在的孤山。
宋归尘遥望着窗外,一会儿想着用什么办法能再上孤山,一会儿又想到耸翠楼中发生的事情。
段忆安塞给自己的珠子,还没交到顾提刑大人手里。
顾易除了那天来过一次耸翠楼之外,后面就再没来过,倒是杜青衫常常光顾耸翠楼。
宋归尘扫了一眼站在三楼门口,缩头缩脑的林七,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这些日子每次出耸翠楼,林七都会跟在自己身后,声称是为了保护她,可宋归尘知道,这是韩松在让他监视自己。
宋归尘后悔不已。
早知道,那日就直接将那颗珠子交给顾易,让他带给顾提刑了。
“小尘,你在这儿啊,可叫我好找。”周蔷开门进来,林七摸着头,在后头嘿嘿笑着。
周蔷道:“韩采办找你,在楼下,快去吧。”
宋归尘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尴尬摸头的林七,什么也没说,往楼下走去。
一间账房里,韩松安静地点着檀香,见宋归尘来了,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来了,坐。”
宋归尘忐忑坐了,韩松笑道:“叫你来,没别的事,只是想问问你,可见过一枚乳黄色的珠子?”
“乳黄色的珠子?”
韩松一步一步走向宋归尘:“你知道的,段忆安意图刺杀我,就是为了偷走我身上的一颗珠子。”
“不,我不知道。韩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小尘,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韩大哥不是这么好骗的。段忆安在大牢里已经交代了,珠子不在她身上。”韩松幽深的眼神盯着宋归尘,“那日,只有你见过段忆安。”
“韩大哥是怀疑你说的那什么珠子在我身上?”
“不是怀疑,是肯定。”
宋归尘坐直了腰,仰头看着韩松,不敢有半点迟疑。
韩松道:“那颗珠子是我的家传之物,被段忆安夺去,我自然要取回来,小尘,你明白吗?”
“我真没见过韩大哥说的黄色珠子,它长什么样?韩大哥给我说说,或许我还能帮韩大哥找找呢。”宋归尘打死不承认。
韩松冷笑一声,忽然居高临下倏地一手掐住宋归尘的脖子,一手将宋归尘挣扎的双手制止在身后的椅子上:“你不要逼我。”
“咳咳……韩……大哥,我……”
宋归尘人小力微,两脚乱踢,挣扎不成,只觉得脖子被他长而有力的十指掐住,五脏六腑都开始蜷缩起来。
韩松狰狞道:“我老实告诉你吧,段忆安已经死了,她这种人,如果那颗珠子没有着落,她是不会寻死的。”
死……死了?
宋归尘心中微冷,惊骇不已。
眼前的韩松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风轻云淡地说出“死了”二字,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