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办请讲。”
韩松含着热泪看向韩月月:“月月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能抓她。”
顾易沉吟片刻:“韩月月是否无辜,要到了提刑司审问之后才知道,若她真是无辜的,提刑大人绝不为难她。”
有了他的这句保证,韩松放下了心,脸上的肌肉突然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阵青影闪过,杜青衫倏地来到韩松面前,一手狠狠地捏住韩松的下巴,冷冷道:“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韩松被卸了劲儿,嘴里的毒药被杜青衫取出,一时颓然倒地。
顾易走了过来,蹲下身:“我其实有一事不明,你费尽心机设下这黄泉引路毒局,不惜毒杀王大人,只是单纯为了嫁祸小尘,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韩松轻蔑一笑:“小尘不过是个刚好知道蠲忿犀的小姑娘而已,要杀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何须为她如此费尽心机,不过是顺手罢了。”
宋归尘:感觉有受到冒犯……
“韩采办和王大人有仇?”
“奸相王钦若,祸乱朝纲、陷害忠良,大宋男儿人人得而诛之!”
他说这话时,满腔愤怒不似作假,像是和王钦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在场众人被这番话震慑,想到王钦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愤怒不耻,人人得而诛之。
顾易心下一时感慨万千。
当年契丹南下,大兵压境,王钦若、陈尧叟等人软弱无能,不要说抗敌之谋了,连抗敌之意也不曾有,只知一味逃避。
王钦若乃江南人士,便献计官家迁都金陵;陈尧叟是蜀中人士,便请求官家迁都成都。
两人连逃跑也念念不忘自身私利,令天下人万分不耻。
然而幸运的是,在对待契丹入侵的问题上,当时的宰相寇准是强硬的抗战派。
他不仅用严厉的态度批判主张迁都逃避的王钦若和陈尧叟,而且也以坚决的态度力促当朝皇帝大驾亲征。
皇帝、大臣皆在前线,大宋士气大涨,而敌人则被震慑,澶州一战,初战告捷,契丹统军战死。
令人遗憾的是,“澶州之战”很快变成了“澶渊之盟”,当今官家在初战告捷、契丹将领战死的情况下,竟然选择答应契丹要求,心甘情愿地赔款结盟,不仅恶心了天下人,也恶心了自己一把。
王钦若揣摩官家心思是一把好手,知道官家心病所在,献奸言挑拨皇帝和宰相寇准的关系,将在澶渊之盟中立下大功的宰相寇准罢相,更装神弄鬼,提议皇帝封禅泰山。
一场君臣共演、劳民伤财的泰山之行轰轰烈烈搞了三个月。
从此,他更是深得皇帝看重,青云直上。
顾易暗道,如今天下人都恨不得王钦若早日死去,而自己却受命调查行刺王钦若的凶手,帮着王钦若抓刺客,也不知天下人会如何看自己。
他深深叹了一声。
然而国有国法,尽管王钦若之流人人得而诛之,然若不依照大宋律法行事,不论凶手为何行刺,照样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韩松,你可知大宋律法,行刺朝廷四品官员,是要判死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