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了城里。
大街上的官兵显然少了许多。
王钦若这一晕,官府也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闲心去抓什么“我来也”。
没有人盯着,底下的官兵们更是偷懒耍滑,走在大街上,没有几个是认真捉拿“我来也”的。
春光正好,不好好享受春色,到耸翠楼喝喝小酒,去平康馆听听小曲儿,却要苦哈哈地抓百姓心中的大英雄“我来也”,得罪杭州大街小巷的父老乡亲们不说,就连自己家里人,也都念叨个不停。
捕快和衙役们嘴里不说,心里头却是着实不乐意的。
杜青衫几人来到耸翠楼,耸翠楼已华灯初上,进出食客如织,门口酒保见到宋归尘,先是一愣,随即左右张望了几眼,忙将几人领进楼。
“小尘,你也太大胆了,这个时候居然敢跑来耸翠楼。”
“没事儿,周大哥,王钦若不是被吓晕了嘛。”宋归尘打了个响指,“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蔷见到几日不见的宋归尘,见她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高了些,也更白了些,不由得微微扬起嘴角。
“还是小心些为好。”
周蔷说着,将三人领进二楼靠东一侧的二二三号阁子,对杜青衫道:
“这间阁子虽然看不到西湖景色,不过胜在清静,公子若要谈事,选这间阁子最好。”
杜青衫不由得对周蔷越发钦佩,他不仅有一手机关技艺,更心思玲珑,做事周全,实在不应该就这么埋没在耸翠楼当一个酒保。
“多谢周大哥,稍后顾兄来时,还劳烦周大哥将他带到这间阁子来。”
周蔷点头,正要说话,武叔已经做在圆桌前,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敲着桌面,馋得不行:“武叔要吃东西。”
今日除了上午吃了几块烤鸡腿,就再也没有进过食了,武叔说着哀怨地看了一眼宋归尘,这些日子,因为她在湖心亭的缘故,他们的伙食都是宋归尘包了的。
可今日她一出去就是一天,叫他饿肚子。
周蔷不明缘由,只当武叔是饿极了,便点头问道:“老人家想吃点什么?”
武叔想了想,问道:“可有饼吗?”
“老人家想吃什么饼?”
“饼就是饼,还有许多种吗?”
宋归尘在一旁笑道:“当然啦,耸翠楼有烧饼、蒸饼、汤饼三大种。火烧统称烧饼,又有门油、菊花、宽焦、侧厚、髓饼、满麻六种不同口味;蒸饼是笼蒸出来的饼,分油白肉、猪胰、和菜三种口味。汤饼名字是饼,其实就是面片汤。”
武叔听罢,犹豫片刻:“那么就来一份汤饼吧。”
周蔷又道:“汤饼又分软羊面、桐皮面、插肉面、猪羊庵生面、丝鸡面、三鲜面、笋泼肉面、炒鸡面等八种,老人家想吃哪一种?”
“呀呀呀,不得了。”武叔听得直咋舌,放下筷子,“武叔就是想吃个饼而已,这么多选择,听得人眼花缭乱,你给我随便来一碗就行!”
宋归尘笑得肚子疼,弯腰指了指周蔷:“周大哥,快别多说了,给武叔来一份笋泼肉面吧。”
“小尘呢,你吃点什么?”
“笋泼肉。”
周蔷又看向杜青衫,杜青衫指了指宋归尘:“和她一样。”
周蔷含笑退去,宋归尘犹笑个不停:“武叔,我想问一个问题——”
武叔撇了她一样,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