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衫淡定地看着缓缓倒下的宋归尘,徐徐道:“寒潭香初时清凉,但后劲十足,小姑娘还是不要多喝的好。”
说着毫不犹豫地抱起倒下的宋归尘往厨房外走。
怀里的人轻得杜青衫不敢用力,因喝了酒的缘故,面色酡红,憨态可掬,杜青衫只偷瞄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默念了几遍“非礼勿视”,才将心思回到宋归尘方才说的话上来。
去年六月十五,岂不就是她还在原来的身体里的时候?
是了,当初在西湖船上,她说过,她在耸翠楼喝了点酒,睡醒之后就跑到这副身体里来了。
那次,居然就是她第一次喝酒啊。
第一次喝酒就遇到灵魂互换这样的事,真是太惨了。
杜青衫忍不住为怀里的人默叹一声。
!!
杜青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匆匆将怀里的人放至塌上。
用力拍了拍她红彤彤的脸颊:“喂,醒醒,快醒醒!”
然而不管杜青衫如何叫唤,塌上的人睡得是又香又甜,完全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
杜青衫拧眉自语:“不会这么巧吧......”
一道绿影闪过,一片树叶如利刀般插入床檐,紧接着一道冷哼声传来:
“臭小子,你一个大男人在人家小姑娘房间做什么?”
“武叔?”
盯着人家小姑娘看被抓了个现行,杜青衫倒也不尴尬。
起身来到屋外,忽又想起那坛子酒还在厨房,忙问:“武叔,您吃了吗?”
“武叔几处跋涉,哪有吃饭的功夫?待武叔去后厨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武叔没好气地推开杜青衫就往后厨走,随口问了句,“小尘怎么睡了?”
“湖上风大,她受了点凉。”
杜青衫谎话脱口而来,半分不带脸红,不动声色地走到武叔前头。
“适才我看过了,厨房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是去耸翠楼吃吧。”
武叔点头:“也好,正好给小尘请个大夫来,这天气乍暖还寒的,生了病可不好受。”
最主要的是,小尘要是病了,他就吃不上美味的饭菜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杜青衫自然含笑称是。
走出小院之时,杜青衫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后,寒潭香后劲十足,今夜她恐怕是醒不过来的了。
武叔没做多想,只当他是担忧。
一老一少坐上船,杜青衫才郑重地看着武叔,问:“有阿杞的消息吗?”
尽管他竭力控制,武叔还是看到了他平静的面容下隐忍的滔天恨意。
“暂时还没有。”
此话方落,武叔心疼地注意到,公子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头,片刻之后,才松了一松。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武叔默默地划着船,身上的斗笠与渐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好在此时已经来到了耸翠楼附近,夜色降临,西湖中聚了许多前来游湖的船只,灯火点点,水光闪烁,一派繁华热闹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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